孟琳琅面目狰狞,气得便想扑过去挠她,目光触及宋知意的背后时,却跟画皮一般,脸色立刻就变得柔弱可怜。
“宋姑娘,我只是看晏哥哥这几日太过劳累,所以才来问问情况。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
宋知意静静地看着她演戏,直到晏宁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宋知意!”
他朝她走来,对孟琳琅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熟视无睹。
“你怎么出来了?”
宋知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想到一旁的孟琳琅。
晏宁也意识到,毒疫的事不能外传,便让人先送孟琳琅回去。
孟琳琅自是不肯,跟晏宁磨了好一会儿,被人强制拖走了。
“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等无关人等走了,宋知意才道:“蔺大夫他们身上的烂疮越来越严重,我现在只是用一些外用的药,暂时控制住了皮肉继续腐烂,但效果甚微。不过昨夜我在蔺大夫之前提炼的血肉中,查出了一味名为兰溪草的药。兰溪草生在深山里,十分难找,它的叶片有毒,但根却能解毒。”
晏宁大喜,“好!我立马让人去找!”
宋知意摊开手中的纸,让他记住兰溪草的样子。
“要记得,挖的时候,不能伤害它的根部,最好连根带土一起挖出来。”
晏宁颔首,立即吩咐秦霆他们去办。
宋知意回到东院内,换了一身衣裳,捂紧口鼻,戴好羊皮手套,才朝蔺大夫的院子走去。
蔺大夫躺在冰床上,上身赤裸着,手臂上后背上都有腐烂的痕迹。他的脸色苍白,眼眶青黑,出气比进气都多。
听到声音,他勉强抬起头来,冲着宋知意艰难一笑。
“知意,你来啦……”
“蔺大夫,今日感觉如何?”
“身上不怎么疼了,但是却出现了胸闷气短的现象。”
宋知意颔首,“我猜此毒应该是由外而内,逐渐腐蚀人的身体,那几个士兵,是直接中毒,所以即刻毒发身亡,至于你们,应该是接触到了尸体,所以才会有同样的症状。”
蔺大夫他们身上的毒没有那么重,但是也不容拖延,仅仅一夜,那毒便从手臂上蔓延到前胸后背,而且还有继续恶化的趋势。
宋知意研究了一天一夜,才发现了其中一味药,这种速度也让她十分无力。
给蔺大夫换好药后,宋知意又去了隔壁的房间,给那些同样中毒了士兵换药。那些人的情况比蔺大夫还要严重,哪怕她极力抑制,但还是有人在她面前痛苦地死去。
身为大夫,明明见惯了生死,但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了无声息,眼里却还残存着对生的渴望,这让宋知意分外难受。
晏宁捧着她的脸安慰道:“宋知意,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蔺大夫他们也都死了。”
宋知意靠在他怀里,疲惫和无力感一瞬间袭上心头。
“他们都是为你厮杀的勇士,就算死,他们也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命丧于毒疫,面目全非,痛苦万分。”
晏宁拍拍她的肩膀,“逝者已矣,我们要做的,是挽留还有机会活着的人。”
宋知意直起身子抬头看他,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