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惯佑静静的望着她：“朕说过，你如果想走，随时都可以走。”

“你不让我带隽儿走，我如何能安心离开。”

唐惯佑双手交合，搁到面前的案桌上。

“那是你的事。”

苏烟气得咬牙，没一会儿便红了眼眶。

“你就非得把我逼死不可吗？”

唐惯佑：“朕从未逼过你，所有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说着，他忍不住起身走到苏烟身边，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望着这张让他曾经魂牵梦绕数年的面容。

“苏烟，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失、得失，有得便有失，你已经得到了你曾经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子女情亲便是你该舍弃的东西了。”

苏烟冷着脸避开他的手：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给我谈什么大道理，如若所有事情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如今当上皇帝，又该失去什么才能达到平衡？”

“我失去了一个儿子。”

苏烟猛地转过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唐燃如今落到了越岂手中，那就是我当皇帝所要付出的代价。”

他这话说得太平淡，倒叫苏烟背后激起一身冷汗。

“你决定不管他了？”

唐惯佑：“一个儿子罢了，只要我是皇帝，日后我还会有无数个儿子。”

“疯子！”

唐惯佑突然抬眸盯着她：“苏烟，你我是同类人，我很清楚什么东西对你最重要。你若真想救周岁欢，早就派人出宫了，不会得知消息老半天，还有心情梳妆好再跑到我跟前来闹。”

苏烟被他戳破心事，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不太自在。

“如今周崇死了，你的儿子女儿没了做皇帝的父亲，便什么也不是。你若还想依靠他们保全自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苏烟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心冷血。”

“你不冷心，那当初周崇将周岁欢远嫁北境和亲时，你为何不阻止？”

苏烟：“你以为这种事情是我一个后妃想阻止便能阻止的？”

“你可不仅仅是个后妃，你还是周崇最宠爱的女人。”

苏烟气得背过身，望着殿中烛台开口：“皇帝的宠妃，就如同那千鲤池里颜色各异的鲤鱼，今日瞧着这条好看，明日又瞧着那条好看，来来回回不过是些逗人取乐的玩意，能有什么用处。”

唐惯佑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身，轻轻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在这宫里，一个妃子只要能逗得帝王开心，那她就成功了一大半。”

“你想要我屈从与你？”

唐惯佑用鼻尖蹭了下她的耳朵：“屈从能有什么意思，朕要你心甘情愿跟着朕。”

“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你不答应……周隽今晚就会死。”

苏烟垂在宽大云袖里的双手猛地握紧，忍不住出言讥讽。

“你不是说屈从没有意思，那你还用隽儿的性命威胁我。”

唐惯佑低叹了一声：“其实朕本想用周岁欢的性命威胁你，只可惜你的眼里只有周隽，根本没她这个女儿，所以朕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苏烟不愿与他多扯，直接开口：“我若跟了你，你能给我什么？”

“只要你想要的，朕都能给你。”

“包括皇后的位置？”

唐惯佑：“包括皇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