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气得猛地从椅子里起身:
“你让人给我传信,千方百计把我引到这里来,就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我只是临时想起此事,觉得很有趣罢了。”
韩芷:“韩家满门被抄斩又如何,总好过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半点日光都见不得,就更别提家世亲族相伴了。对了,你有家世亲族吗?像你们……”
“住嘴!”
韩芷话还没说完,苏子奕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按进了椅子里。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要了你的命!”
韩芷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强忍着痛苦开口:“怎、怎么,被我说中了?”
苏子奕阴沉的眸子里杀意不断翻腾,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一瞬间,站在他身后的下属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殿下,别耽搁……”
那下属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好在苏子奕经他这一打岔,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
“韩芷,我是看在顾砚之的面子上,才几次三番对你手下留情。若今日这事再有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这边收回手,韩芷顿时扶住椅背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刚才苏子奕骤然用力的那一瞬间,她都听见了自己骨头的响声,也在那一刻她确定了一件,她与越岂纠结多日的事。
外面天色很快黑尽,花满楼各处挂有的红灯笼也被人点亮,楼里楼外很快弥漫在一股嫣红暧昧的光晕里。
夜里的花满楼很热闹,各式各样的男人络绎不绝,有借酒浇愁的,有寻欢作乐的,也有偷腥找刺激的。
花满楼里的姑娘一律来者不拒,只要价格开到位,他们可以在这儿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包括俗世的情欲、虚假的爱情、以及内心那不断追逐的自由与理想。
苏子奕与韩芷并排站在二楼外的扶栏边,无声注视着大堂里的景象:
“热闹吗?我们楼里的姑娘各式各样,只要这些男人来了一次,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我们称呼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瘾”——”色瘾”。”
韩芷没什么表情:“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你别看越岂如今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可用不了两年,他对你的这些感情便会被时间消磨得一干二净。”
苏子奕说着闷了一口酒,抬手指向堂内一个搂着女子说悄悄话的俊俏男子。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户部侍郎张缘的嫡子,早年迷上京中富商董家的女儿,哭着闹着要娶人家为妻,最后还闹自杀了。后面董家捱不过他们张家的权势将女儿嫁了过去,你猜那董家小姐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韩芷略皱了一下眉,下意识追问:“什么下场?”
“死了。”
苏子奕笑了一声:“我当时闲得慌,还专程爬了张家的院墙。亲眼瞧见那董家小姐死时衣不蔽体、浑身都是伤,竟是被人给活生生打死的,据说她死时还怀着身孕呢。”
韩芷脸色沉了一瞬,没说话。
她不接话,苏子奕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又道。
“当时我就想这张家公子真不是东西,既然这么作贱人家,当初又何必要吵着闹着将人家娶进门。可后来啊,我有一天又闲得慌,便又去翻了张家的院墙。”
这下韩芷终于没忍住了。
“唐惯佑养你,就是要你一天到晚专门翻人家院墙的吗?”
苏子奕:“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你知道我那天翻张家院墙听见了什么吗?”
韩芷表情十分难看:“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听。”
苏子奕无视她的话,继续道:
“我听见那张缘对一个下人说,我就是让你当着我的面玩她一顿,谁让你把她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