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周岁欢看清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一处不太大的小院,两间狭窄的草房。院里被人用竹块围了一个小圈,几只瘦弱的小鸡缩着脑袋睡在圈中的角落。
在它们旁边,是一些才砍的新柴,被人用藤条捆在了一块。
周岁欢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眼下看着只觉新奇。
就在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去院子里看看那些小鸡时,几道急促的马蹄声便从院外的密林里传了过来。
站在廊下熬药的张大夫听见这些声音心头一震,刚准备开口叫人,一支泛着寒光的羽箭便穿过院门,直直射中了他的腹部。
顾砚之坐在马背上收起长弓,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窗口处的周岁欢。
“你们两个带公主先回城,其余人随我去诛杀敌賊。”
尔琰眼下还在草屋背后的水井边杀人,早前欺负周岁欢的那些男人都被他折磨死了,只剩最胆小的王武还半死不活的跪在地上。
“我真没碰她,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尔琰将沾满鲜血的短刀贴到他脸上,满是杀意的眸子瞧不见一丝仁慈。
“你以为你没碰她,我就不会杀你吗?”
王武吓得两只腿直打颤,说话的舌头也哆哆嗦嗦的捋不直。
“我、我劝过他们了,可他们……他们不听我的。”
尔琰板着他的脸,一字一顿:“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王武眼睛稍稍瞪大,呼吸声都弱了几分。
“我……我不敢。”
“不敢?那你就该死。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在最后杀吗?”
王武害怕得要死,却又不敢不答。
“不、不知道。”
尔琰猛地掐住他的喉咙,浅褐色的双瞳一瞬间爬满了血丝。
“因为你太无用了。你既不敢欺负人,也阻止不了他们欺负人,甚至你连自己提前逃走都做不到。你知道吗?太过无用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死!”
王武绝望的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我愿意的,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
“在我们北境有一句话:不杀狼,却看着狼被杀死的人,神不会原谅他,因为他看热闹了。”
短刀贴着脸颊刺入,一瞬间往下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护着血肉的皮肤被割开,鲜血没了藏身之地,很快便全都跑了出来。
王武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像一条离了池子的鱼,再拼命挣扎也只有一个下场。
尔琰站起身,冷眼瞧着王武身下的鲜血越来越多,却并不准备给他一个痛快。
死不可怕,知道自己要死前的等待,那才是最可怕的。
四周陷入寂静,鲜血的腥味很快引来一群苍蝇,尔琰收起手中短刀,抬头看了眼渐渐昏沉的夜色,刚想转身离开,一支羽箭就擦着他的肩膀钉入了身后的泥地。
“谁?”
顾砚之扯动马绳,骑着马从暗处走出。
尔琰看清他的面容,双眸顿时眯了起来。
“唐惯佑让你来的?”
顾砚之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抵弦上弓。
“煦朶王,你与越岂勾结,背叛盟约在先,今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尔琰险些被他这话给气笑了。
“我背叛盟约在先?你们大梁人颠倒黑白的本领,当真是无人能敌。”
顾砚之冷脸:“这是在大梁,黑与白从来不是你一个蛮人说了算。”
羽箭离弓,尖厉的哨声惊起一林飞鸟。
尔琰躲闪不及,被箭射中肩膀,连忙急急往后退了好几步。
护在他身侧的胡兵见状,当即抽出短刀飞身跃出,可他们那里会是有备而来御林军的对手。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些胡兵就渐渐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