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负责审问的影子又来提人,听着他们逐渐走近的脚步声,靠在韩芷身上假寐的云雀被声音惊醒,一颗心瞬间提在了嗓子眼。
韩芷感受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双手,当即伸手将她抱住。
“别怕,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紧闭的牢门就被人从外面打了开。
“你!跟我们走。”
被影子没什么表情的眼神盯上,云雀顿时害怕的躲到了韩芷身后。
而几个影子见她这副反应,作势就要入内提人,见状,韩芷只好起身拦在云雀面前。
“你们要审人是吧,我跟你们走。”
韩芷的话,叫云雀急了。
“我随你们走,你们别碰我家小姐。”
影子面上带有面具,韩芷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只听见一道沙哑的嗓音道:
“韩长忠都招供了,我劝你们最好别耍花招,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我爹招供了?”
韩芷想到什么,面色一下无比苍白:“你们对我爹动刑了是不是,他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影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突然出现在牢房边的刘全给吓得急忙跪到了地上。
刘全面无表情的拨着手中佛珠串,挑着目光看了一眼韩芷。
“你们都下去,她,咱家亲自来审。”
几个影子应声退出去,跟在刘全身后过来的几个小太监,赶忙将外面摆着的椅子端到他身后。
刘全没坐那椅子,而是慢步走到了角落的云雀跟前。
“韩芷,咱家问你一件事,你若是如实相告,你同这个丫鬟的命,便还能活上一些日子。如若不然,咱家现在就杀了她。”
冰冷的指节攀上脖子,云雀身子微颤,一张俏脸瞬间憋得通红。
韩芷看着云雀痛苦的神色,强撑镇定看向刘全:“你想问我什么?”
“很简单,顺成侯到底是不是当年燕王之子。”
刘全的问题叫韩芷呼吸一窒。
“什么燕王之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全手下用力,云雀顿时痛苦得剧烈挣扎了起来。
“等等!”
刘全手劲稍稍松了些:“你想起来了?”
韩芷紧张看着云雀痛苦的面色,绝望的开口:“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燕王之子,再说燕王府满门不是早就死了吗,顺成侯怎么会是燕王之子。”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全眸子微沉,刚要下死手,一道泛着寒光的飞镖就自牢门外朝他手砍了过来。
“谁?”
虽然刘全很快收回手,衣袖还是被飞镖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越岂把玩着手中还剩余的两枚飞镖,带着薛徽就自牢外走了进来。
刘全看清跟在越岂身后薛徽,面色微变:“你们怎么进来的?”
薛徽皱眉看了他一眼:“刘公公,你刚才说什么燕王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越岂轻笑一声,无视刘全那极其难看的表情。
“本侯听说燕王满门六年前就是刘公公带人去灭的,如今事过多年,刘公公却还把本侯误认为燕王之子,难道说当年燕王之子并没死?”
越岂的话,叫薛徽心底微震,可还未等他来得及缓过神,刘全就拔出腰间短刀朝他们砍了过来。
他这边一出手,隐藏在暗牢里的影子也全涌出来,将越岂同薛徽围在其中。
薛徽没想到刘全会突然出手,一番打斗厚才沉着脸退到越岂身侧。
“这是怎么回事?”
越岂用手中飞镖杀死朝他们冲过来的一个影子,语调懒散而冷淡:“还能是怎么回事,他想杀人灭口你没看出来。”
杀人灭口?
薛徽一颗心沉到谷底:“难道燕王之子当真没死。”
越岂懒挑了下眉,隐着暗光的眸子看了眼角落里的韩芷:“谁知道呢?兴许诈尸了也不一定。”
薛徽回头看他:“诈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有什么,你以为他今天当真敢杀死我们俩?”
他死了倒没事,薛徽可是薛家大公子,若他真在绝狱出了事,那刘全这条命也是活到头了。
薛徽:“刘全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若当年燕王之子真的活了下来,恰巧此事又被我们两个知道了,他不把我们灭口才怪。”
他这边话音刚落,果然见刘全抽出两把短刀朝他们砍了过来,瞧着那架势,大有不把他们砍死不罢休的样子。
短刀挟风,横砍过来时刀风断发,用不上什么招式,光是那极速的攻势就叫人胆寒。
前面两把短刀横砍而来,越岂同薛徽二人下意识往后退,站在后方影子趁机后袭而上,无奈之下,他们两人只得以足点力腾空躲闪。
边上,方才刘全的话,叫云雀心底冒出一个念头。
想着她疾步跑到韩芷身旁,紧张的问道:“小姐,六年前燕王府出事那晚……”
不等她说完话,韩芷就急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角落里。
“你都知道些什么?”
云雀唯恐韩芷生气,赶忙便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韩芷回头看了眼正在打斗的众人,暗咬了下牙:“六年前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云雀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奴婢那天晚上在后院厨房外清洗莲缸……”
六年前燕王府灭门那一晚,韩芷为了躲开府中下人的视线,还特意趁着众人都在用晚饭时,从后院的狗洞钻出了府。
当时她出府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四周,谁料竟还是被人看见了。
云雀见韩芷脸色变了变,赶忙举手发誓:“小姐放心,这件事情奴婢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当时除了你,可还有人在后院。”
云雀摇了摇头:“没人。当时其他人都去吃晚饭了,奴婢当时是因为做错事,被管家罚才留在后院的。”
“这件事情除了我,你可还告诉过别人。”
“没有,奴婢也是刚才听刘公公问小姐,才突然想到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