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对上他泛红的眼眸,认真的点了一下头:“真的。”
前世她对越岂不了解,才会觉得他是个冷血冷心的人。
如今回过头,若是她经历了越岂所经历的这一切,兴许还做不到他如今的半分好。
就在韩芷因为回想前世之事,有些愣神之时,突然听见眼前之人问道。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眼前的越岂同记忆中许多时候都不一样,眼前这个双眸泛红,攥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盯着她,等着她回答的男子,同六年前那个躲在廊下硬要跟着她一同离开的人影重合。
只一瞬,就叫韩芷也红了眼眶。
“不会的。我欠侯爷的,即便用一辈子也还不清,我怎么会离开侯爷。”
越岂听了她的回答,当即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躲在暗处的许劲川见状,也心感欣慰的抱住一旁薛徽,往他颈子上蹭了蹭。
“你做什么?”
薛徽被他动作恶心到,一把就将他推出去了老远。
夜里的青石板最是冷硬,许劲川屁股着地,瞬间疼得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都是男人,我抱你一下怎么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薛徽冷着脸理了理衣衫:“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所以你才不能抱我。”
许劲川揉着屁股,一脸生无可恋的从地上爬起身:“你这是什么歪理,两个男人都不能抱,那我还能抱谁去。”
“你爱抱谁抱谁去,左右我不想被你抱。”
说罢,薛徽就冷着脸往他的院子走了去,许劲川在后方看着他的背影,禁不住茫然的挠了挠头。
他在西北抱过那么多男人,都不见谁像薛徽反应这么大,果然这世家子弟就是规矩多,同男人抱一下都不行。
许劲川心中愤愤不平的想着,正想转过身往客房走去,就被抱着双臂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曾广,给吓了一跳。
“要死啦,大半夜的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曾广冷瞥他一眼:“你可知偷窥主子是何罪?”
“什么偷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曾广冷哼一声,当即拔出腰间的长剑搭到许劲川脖子上:“懒得跟你废话,随我见主子去。”
许劲川发怵的盯着他握住剑柄的手:“刀剑无眼,你小心点啊,我这条命很值钱的,你要给我弄折了,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随我见主子去!”
“我不去!我不就是看到夫人亲了侯爷一口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你一直守在侯爷四周,我就不信刚才那一幕你没看到。”
曾广俊脸有些发红,尴尬之后握住剑柄的手越发用力。
“我让你随我去见主子,你扯这些事做什么。”
许劲川冷哼的看了他一眼,想起方才薛徽的反应,突然心生一计。
厅中,越岂牵着韩芷的手,正准备随她回府,突然听见前院树丛里穿来一声哀嚎。
二人听着声音只觉十分熟悉,刚要抬步上前看个究竟,许劲川就捂着手臂从树丛后方逃似的跑了出来。
“侯爷!侯爷救命。曾广疯了,他想杀我。”
许劲川这边刚逃来躲到越岂他们身边,曾广就提着剑冷着脸从树丛后方追了出来。
望见越岂,曾广忙拱手行礼:“主子,许劲川躲在暗处偷窥你同夫人,属下现身捉拿他时,他非但不听指令,还妄图非礼属下。”
非礼?
越岂同韩芷双眸瞪大,齐齐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许劲川见状,忙摆了摆手:“没有,我就是想吓吓他,并不是要非礼他。”
曾广暗咬了下牙齿:“你对我又搂又抱,还妄图亲我的脖子,这还不是非礼。”
韩芷闻言弱咽了一口水,往将越岂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
“许劲川你以后离侯爷远一点,不准靠近他。”
越岂本来还没反应过来韩芷为何会突然拉自己一下,眼下听见她这么说,顿时高兴的从后面抱住她,怒瞪向许劲川。
“听见夫人说的话没有,叫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不准靠近我,更别想占我的便宜。”
许劲川欲哭无泪的扯了下头发:“我真的没有想非礼他,是他非要带我来见你,还说让我受罚。我想着方才我抱了一下薛徽,他就被我吓跑了,所以才……”
“你还非礼了大公子!”
曾广义愤填膺的抬起手中长剑:“看来如今是留你不得了。”
许劲川崩溃的仰头嚎叫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管,反正我今天是一定要除掉你这个祸害。”
说着曾广就挥剑朝许劲川砍了去。
韩芷从后方瞧着曾广的样子不似开玩笑,生恐他真的一气之下将许劲川给砍死了,忙扯了扯越岂的衣袖。
“你快让曾广手下留情,至少不要伤了人性命。”
越岂歪头亲了她一下:“听夫人的。”
……
第二日,外面依旧是个大晴天。
段颜夕一大早就提了点心来顺成侯府寻韩芷用早饭。
饭厅里,韩芷瞧着已经用了两碗粥,却依旧不见吃饱的段颜夕,忍不住问道:“你们昨晚查案查到了什么时辰?怎么饿成了这样。”
段颜夕给自己盛满第三碗粥,才开口应答她的话。
“不是查案的事,是我心情好,所以才要多吃两碗。”
韩芷:“心情好?出门捡到钱了?”
段颜夕搁下筷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今早天刚亮,我就去一趟清心堂,我望见安珩了,他果然还活着。”
韩芷夹了一筷子小菜塞进嘴里,心虚的开口:“你别看错了吧。”
“怎么会看错!我还跟着他进了清心堂里,亲眼瞧见他搬了两箱金子出来数,就着财迷样,不是他还有谁。”
韩芷头疼的扶了下额,事已至此她若是再否认,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段颜夕瞧着她的反应,忍不住道:“我说他没死,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我早猜到了。”
段颜夕狐疑的盯着她的眼睛:“真的?”
“真的,那天在面馆我不是说了吗,依着安珩那财迷的性子,清心堂里他存的银子都没花完,是绝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
段颜夕很难不认同她这句话。
“如今知道他没死,一直梗在我心里的石头也掉了下去,接下来我就该想办法,送他出京了。”
韩芷一口粥没咽下去,险些被她这么句给弄得呛死。
“送他出京?”
段颜夕不明白她为何反应这么大:“对啊,如今他留在京城太危险了,我必须将他送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