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成侯府后院偏房里,从荆州回来的曾广瞧着头裹一圈绷带,一脸憔悴躺在床榻上越岂,心痛如绞的道:
“都怪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主子。主子你放心,属下一定不会放过伤你的人,属下现在就去给你报仇。”
说着,他就手握长剑一脸怒容的准备往屋外走去。
站在一侧的路九见他要走,当即毫不客气的泼冷水道:“你知道伤主子的人是谁吗?就敢在这儿说大话。”
曾广同路九二人自来就不对付,就好像天底下的第一名同第二名普遍是敌人一样。
眼下曾广听见路九的话,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作为暗卫,未能保护好主子安危,还有脸在这儿同我说话?”
“主子如今已经将我派去了夫人身边,保护主子一事不是我职责。”
曾广气得窜上前一把扯住路九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路九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再说一遍又如何,难道你还敢打我不成。”
路九这边话音刚落,曾广就结结实实给了他一拳。
“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敢杀了你,若是你下次再没尽好保护主子的职责,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偏房外,韩芷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曾广说的这句话,一时脸色有些微妙。
路九没保护好越岂,曾广都扬言说要杀他,那她这个伤了越岂的罪魁祸首,岂不是要落得碎尸万段的下场。
韩芷脑海里刚想到自己被曾广乱刀砍死,暴尸街头的场景,就听见屋内路九冷声道:
“侯爷头上的伤是夫人打的,你这么有能耐,那你就去将夫人杀了给侯爷赔罪吧。”
“夫人打的?”曾广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路九抬手擦了擦渗血破开的嘴角:“不然你以为是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顺成侯府内打伤侯爷。”
傻站在门口的韩芷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抹了把眼泪,她那是因为喝醉,要不然她也没有胆子刚对越岂动手好吗?
毕竟她的小命,乃至韩家那么多人的性命都还握在越岂的手中,这个时候她对越岂动手,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韩芷在心里悲愤的想着,尚未来得及做好心理建设,秋儿走上前一把将半闭着的房门给推了开。
“小姐,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们还是早些时候面对现实吧,一味的躲避是没有好下场的。”
韩芷傻傻的抬起头:“秋儿,我还是你的主子吗?你就这么急着送我去死?”
“奴婢同云雀二人,昨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拉住小姐,确实奴婢们的错,小姐你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发生,你只要哄好侯爷保住饭碗,奴婢现在就去将府内的酒全给砸了。”
秋儿此话刚出,韩芷尚未来得及回怼,曾广就抱着剑出现在了屋门口。
“见过夫人。”
他口上虽然说着行礼问好的话,可那双漆黑深沉的眸子,却怎么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杀气。
韩芷生恐自己的小命折在他手里,也未敢再在门口逗留,提着裙摆就往屋内跑了去。
“侯爷,侯爷。”
越岂本来尚在昏沉,听见她的喊声瞬间就从噩梦中吓得惊醒了过来。
韩芷见他转醒,连忙坐到床榻边,一脸伤心的握住他的手:“侯爷,你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越岂一见她,就想起昨夜那个彪悍凶残的女人,当即吓得抽回手往床榻里缩了缩。
“我……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韩芷那里会给他躲闪的机会,见他这边往床榻缩去,她也忙跟着挪了两步。
“侯爷,我是专程来给你赔礼道歉的。昨晚我喝醉了,很多举动都是无心之失,还望侯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计较。”
说着,韩芷瞧见越岂身上的锦衣领口有些破损,当即心疼的道:“侯爷的衣衫都破了,不如侯爷换上我早前去棠彩阁给你买的衣裳如何?”
若是往常,越岂绝不会觉得韩芷这话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可自从有了昨天晚上,他被韩芷压在床榻上扯衣脱袖的经历,他现在一听见韩芷说跟衣裳相关的东西,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不用了,我这衣裳穿得挺好的,暂时不用换了。”
谁知道,韩芷根本不给他半点挣扎逃避的机会。
“你衣领都破了,不换怎么行!”
说着,韩芷就伸出手想替他将身上破开口的衣裳给脱下来。
就在这时,管家却突然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清屋内的场景,管家先是愣了一瞬,就在他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开口之时,越岂却突然活过来一般坐起身看着他:
“可是有人找本侯?”
对上越岂半带恳求的目光,管家沉默了一瞬后开口:“回侯爷,宫里来人,说皇上急召侯爷入宫。”
“入宫?入宫好啊,我现在就去换衣裳准备入宫。”
越岂笑着从床榻上一跃而下,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扑了去。
就在众人被他吓得不轻,准备上前搀扶他一把的时候,他却自力更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临走前,他还不忘回头冲韩芷道:“皇上急召我入宫,只怕今日是回不来了,夫人夜里不必等我,自己早些睡便是。”
说完,他就身残志坚的扶着脑袋往自己寝房的方向走了去。
站在偏房门口的秋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瞧瞧好好的一个侯爷,被她家小姐吓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她们侯爷现在心里面后不后悔,当初费尽心思却把她家小姐给娶了回来。
半个时辰后,皇宫玄英殿里。
周崇坐在龙椅上,瞧着殿中头裹一圈绷带,却在进殿之后心情无比舒畅的越岂,好奇的问道:
“顺成侯,你这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越岂:“回皇上的话,臣头上这伤乃是内人所打,不过没什么大事。”
他的话,叫周崇同旁侧的刘全眉心齐齐一跳。
周崇更是怒着面容开口:“简直岂有此理,像这种不敬夫君,心狠手辣的女子,顺成侯还是不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好。”
“回皇上,内人并未有不敬臣之举,被内人打是臣自愿的。”
周崇表情微僵,好一会儿才心情复杂的道:“朕竟不知你还有这种爱好。”
若是早知越岂喜欢被人打,当初越岂向他求娶周岁欢的时候,他就该一口应下的。
毕竟他这个女儿哪哪都不好,唯独喜欢打人这个性子,倒是同越岂十分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