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奕瞳眸微闪了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砚之用布条给他将伤口缠好:“你比我早入侯府,不可能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做起来那有那么容易。”
顾砚之:“所以他才要尽力辅佐五皇子,助他登上皇位。”
至于五皇子登上皇位之后,能在那把龙椅上坐多久,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子奕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心有所感的道:“你听说过前朝平丽公主的事吗?”
“前朝?”
顾砚之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前朝都被灭几十年了,你怎会突然提起这事?”
苏子奕抬起眼眸透过窗户看向夜空中的月亮:“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你从不会闲谈无用之事,还是说你知道了关于前朝平丽公主的什么事?”
苏子奕收回视线,端过手旁已经变凉的茶水喝了一口。
“我就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如今的二皇子同五皇子,谁更适合成为天下之主。”
顾砚之坐入一旁的椅子,神色不明的道:“二皇子怯懦无能,五皇子心冷手黑,若真以天下之主相论,他们谁都不配。可如今皇上只有他们两个皇子,便是不相配,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若是还有别的选择呢。”
顾砚之心惊不已的转头看了眼苏子奕:“你此话何意?难道皇上还有流落在外的其他皇子?”
苏子奕:“我说的别的选择,是指前朝。”
顾砚之噌的一下子从椅子里起身。
前朝?难道如今还有前朝血脉存留了下来?若真是如此,那这天下岂非更乱了。
苏子奕望着他,认真的道:“前朝的平丽公主并没死,前朝城破之时,尚且在襁褓中的她被一个太监护着逃出了宫。”
顾砚之目光幽深的直视着他:“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偶然得知。”
“既是偶然得知,兴许只是传言也不一定。”
当今皇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当年他起兵攻破前朝皇宫,岂能让前朝皇嗣继续遗留于世。
顾砚之心中尚且存了一分希望,可苏子奕接下来的话,却将他的希望彻底打破。
“不是传言,我见过平丽公主,不止我,你也见过她。”
顾砚之疑惑的皱紧眉:“我也见过她?”
苏子奕点了下头:“对,就在宫里。”
宫里!
顾砚之神思翻滚,犹如惊涛骇浪奔腾袭来,直将他的意识打得纷飞碎散。
“是谁?”
犹如窥得一个索命的秘密,他不自觉将嗓音都压低了许多。
苏子奕搭在膝盖上的手拢紧后又松开,顾砚之听见他缓声说出了两个字。
“苏烟。”
苏子奕:“苏烟也就是月贵妃,她便是前朝的平丽公主。”
顾砚之心脏猛地停歇了一瞬,紧接着不可控的飞速跳动了起来。
与心惊相对的,更多的是怀疑。
“不可能!月贵妃如今瞧着年岁尚轻,若真如你所说,前朝破城时她尚在襁褓之中,如今她的年岁怎么也得四十有余才对。”
苏子奕:“你好好算算,前朝灭国到底多少年。”
顾砚之有些生气:“难道如今皇上是何时登基的,我还能记错。”
“你的确记错了。”
顾砚之:“不可能。”
“如今皇上登基确有四十余年,可他并非是攻破前朝城池后,才登基称帝的。”
苏子奕的话,叫顾砚之表情一怔。
苏子奕:“当年,周崇在江南揭竿而起,自立为王,时过五年领兵攻城夺下长安。若照此算下来,他这个皇帝,也不过才当三十余年罢了。”
三十余年,如今苏烟正是三十五岁左右。
顾砚之有些崩溃的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里。
月贵妃是前朝的公主,南平侯却将她送入宫给周崇当了妃子。若是这件事被周崇知道,不仅南平侯,就连月贵妃同五皇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顾砚之正是心慌神乱之际,苏子奕接下来冒出的话,就直接将他给击蒙在了原地。
“平丽公主在入宫之前,就生有一子,此子比五皇子正好大了两岁。”
顾砚之:“你怎么知道平丽公主还有一个孩子?”
苏子奕:“不仅我知道,侯爷也知道。”
“什么!”
种种混乱的信息来得太快,顾砚之只觉自己脑袋在此刻,乱得犹如一团碎线。
……
另一边,韩芷给从清心堂回到顺成侯府,就被冷不丁出现在府门后方的男人,给吓了一大跳。
望着提着一盏灯笼,面色幽怨立在府门后方的越岂,韩芷安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怒道: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提着灯笼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跟在越岂后方一同过来的管家见越岂被骂,当即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方才就提醒过越岂了,不能站在府门后方等人,他非不信,现在被骂了吧。
越岂见韩芷骂自己,顿时委屈的道:“你都没回来,我一个人怎么睡觉?”
“你往常一个人都能睡,怎么如今却睡不得了。”
越岂将手中灯笼塞到管家手里,不管不顾的抱起韩芷就往枫林院走了去。
“往常是往常,如今是如今,岂能相提并论。”
韩芷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尚未洗漱,你放我下来。”
越岂不为所动:“我让人在你房内备了水,回去就可洗漱。”
枫林院里,秋儿同云雀刚备好洗漱用的水,见越岂抱着她家小姐从外面进来,当即吓得连忙退去了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