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狭窄的木屋里,一个泛着铁锈的灯盏立在桌上,灯盏里的劣质蜡烛被点燃后,不时会发出细碎的霹雳炸响,带着本就昏暗的烛光也变得忽明忽暗。
越岂在韩芷这边撒完娇,终于舍得将目光投了一点给面前的申寒。
“本侯今日来此,就是有一事想问你,你知道六年前被灭门的燕王府吗?”
越岂这话说得平淡,却在申寒死寂多年的心里搅起惊涛骇浪。
韩芷望着申寒来回变了好几瞬的眸光:“或者说,你知道费成这个人吗?”
费成两个字更是犹如魔咒,申寒吓得身子微颤,眸中的惊慌也在这一刻达到顶端。
“你们是什么人?”
绝狱的人就算知道燕王府有一个家丁还活着,但他们也绝对不会知道这人的名字。
韩芷将搁到一旁地下的灯笼提起:
“你只需告诉我们,你知道费成这个人吗?我们要找的人是他,不会为难你。”
申寒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眼中全是杀气:“你们都找到这儿来了,难道还不知道费成是谁?”
“不知道,我们也只是猜想罢了。”
申寒:“他死了!”
韩芷将手中的灯笼搁到桌上,同那盏泛着铁锈的灯台放在一块。
“死了?”
申寒:“对,死了,早死了!”
韩芷:“他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他是燕王府的仆人,狗皇帝下旨斩杀燕王府满门,连下人也不放过。他自然也就随着他的主子,死在了燕王府里。”
韩芷下巴微微往上抬,猫儿似的一双眸子噙着几分凉意。
“是吗?费成若是死了,那你又是谁?”
申寒脸色骤冷,后背隐隐碰到他挂在墙上的短剑。
就在他想要伸手拿下短剑之时,一直待在旁边没说话的越岂,却突然飞蹿着冲上前一脚踹中了他的膝盖。
膝盖吃痛,申寒的身子条件反射的往下跪去,可就在这微不可查的瞬间,他不知从那摸到了一包药粉,挥手就朝越岂面上撒了去。
“小心!”
韩芷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冲上前抓住越岂的手,带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申寒也趁着这个缝隙,撞破窗户逃了出去。
韩芷见他逃走,下意识就要去追,越岂却拉住她的手道:
“路九他们在外面,他逃不掉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嗓音比之前低沉了许多,吓得韩芷赶忙扶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坐去旁边的椅子里。
“是不是那药粉有毒?我马上去叫暗卫来带你去找安珩。”
越岂抓住她的手,无比虚弱的摇了下头:“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韩芷越慌。
“什么叫做没事,你现在说话都没有力气了,你等我,我马上去叫暗卫。”
越岂抓着她的手不放:“别去,我就想同你待会儿。”
说着、说着,他还捂着胸口难受的咳了起来。
韩芷被他吓到,赶忙提着灯笼四处晃了晃,本想找点茶的她,却发现这屋里连水都没有,更别说茶了。
越岂:“你在找什么?”
“我想给你找点茶喝。”
“别找了,你若真担心我,就过来亲我一口,说不定我就好了。”
韩芷提着灯笼的手一顿,原本担心得要死的心情,在这一刻被愤怒代替。
偏偏身后的男人并未察觉,还自顾自的演得十分起劲。
“其实我活了这么久,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未平。”
韩芷慢悠悠的将灯笼搁到桌上放好:“什么遗憾?”
越岂先是小心的瞄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什么异样后,才捂着胸口一脸难受的道:
“就是我们成亲这么久以来,我们都还没圆房,咳咳咳……”
韩芷回头看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夫人能看在我如今都要死了份上,满足我一次吗?”
韩芷垂眸看了看自己两只玉手:“侯爷想要我怎么满足你。”
越岂心底微喜,面上却强忍着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此处不太妥当,夫人若是愿意的话,今日不妨带我回侯府一趟。夫人若是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韩芷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光轻柔似水:“我既嫁给了侯爷,又岂会觉得此事勉强。”
说着,她就走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越岂的俊脸。
“侯爷。”
越岂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主动,一时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夫人。”
韩芷直视着他几分惊喜、几分急切的眼眸,抚摸在他俊脸上的手,突然沿着脖颈往衣领的方向滑了去。
越岂呼吸在这一刻停滞,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
韩芷微微伏低身子,琥珀色的眼睛藏着些许狡黠。
“侯爷现在不觉得身子难受了?”
越岂两只耳朵有些发红:“我……”
韩芷白嫩的手指轻轻捻了一下他锦衣的布料,顺着衣领的方向,又滑到了越岂腰间的腰带上。
越岂终于在这一刻发觉自己玩大了,可未等他来得及阻止韩芷,韩芷就一把扯着他的腰带,将他的锦衣扯了开。
也就在这时,路九同两个暗卫押着申寒来到了门外。
“主子,人已经被扣住了。”
越岂有些慌乱的拉住自己的锦衣:“你们先退远些,都不准进来!”
路九觉得他这个吩咐有些奇怪,可还是听话的带着申寒往后退了几步。
屋里,韩芷把玩着越岂的腰带,故作惊讶的道:“侯爷身子不难受了吗?我怎么听着你的声音好像恢复正常了。”
越岂低咳了一声:“我已经不难受了,夫人把腰带先还我吧。”
“不还。”
越岂有些窘迫的扯着锦衣,低声哄道:“夫人别闹了,外面还有那么多暗卫在呢,若是叫他们看到我如今这副模样,他们要作何感想。”
“他们能作何感想,不过就是觉得他家主子,是个色令智昏的低能男人罢了。”
色令智昏!
低能男人!!
越岂被这八个字打击得身形微晃。
说他色令智昏也就算了,这低能二字又是何意。
“夫人,我错了。”
韩芷瞧着面前捂着衣领,一脸可怜兮兮的男人,暗挑了下眉梢。
“你错那儿了?”
越岂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我不该装病哄骗夫人。”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