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他旁边,孟云清一手托腮一手从他手中将酒杯拿了过来。
她也给自己倒了杯,却没有急着喝,而是凑到鼻尖轻嗅梅香。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绪飘了很远:“来京城四五年了,认识将军也认识了那么久,有的时候和你说话会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才认识不久一样……”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怀疑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怀疑你和我一起共同做的那些事,也怀疑你有时候总是出现在我身边的动机……”
她讲到这,突然放下酒杯两手捂面咯咯地笑出声:“我们二人之间算什么呢?如果仅仅只是朋友的话,孟峥……”
她喊着他的名字,透过指缝盯着他俊俏的脸喃喃自语:“那么将军,是不是对自己的朋友太好了呢?”
“或许是吧……”
孟峥还是第一次看见孟云清在自己面前这样失态,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将酒杯拿过来倒了一杯一口喝干。
淡淡的梅香萦绕在周身,叫他还未曾醉脑袋却已经有些发昏。
有些话堵在嘴边很久了,却没有勇气问起,也没有勇气开个头与她说。
只得一杯一杯的往下灌着酒,或许只有自己真的醉了,只要他们两个人都醉了,有些东西才又能重新含糊过去。
他对她怎么可能只是朋友?怎么可能甘心和她之间永远都只保持着朋友的联系?
但是不当朋友又能当什么呢?捅破那层窗户纸?
告诉孟云清自己就是她那个抛弃了妻子儿女十几年的丈夫?
顺便再告诉她,这十几年来她带着孩子艰难求生,从小小的孟家村到京城,一步一步踏着脚印艰难发展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成为了朝中新贵?
他不忍心去问她从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不忍心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去问自己的孩子,在没有父亲的时候,他们又是怎么长大的?
两个孙女儿在自己面前,他听着她们叫爷爷,却又不是那个可以理所应当地将她们捧着高过头顶的爷爷。
心中五味杂良,咽进喉咙的梅花醉也带上了苦味。
“酒不是这样喝的……”
孟云清瞧着他牛嚼牡丹一般灌着酒,突然心疼起她收藏了许久的梅花醉,她将还没喝完的酒坛子抢过来抱在怀里。
下巴微昂:“不许喝了,要是一不小心喝完了,你可得赔我十坛梅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