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商陆轻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将军过于抬举我了。这一开始我没往这个地方想,就是单纯地觉得我亲自照料的话,能更详尽的了解患者的病情动态。”
“这些都是我家里人教我的,走一步留一步,给自己留点底。”
孟峥微微一笑:“你家里人将你教的很好。”
“谢谢你的家人将你教的这么好,若没有你,这或许便是我与怀德的最后一面。是你保全了我日后的阖家欢乐。”
这番感谢的话语是孟峥在心里所说,并没有宣之于口。
孟峥看向杜商陆的眼睛中,带了些许感激之情。可这感激之情一闪而过,杜商陆并没有察觉到。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扎下去吗?”
杜商陆双手环于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孟怀德:“先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再说吧,说不定这人还是要带回将军府的。”
“这里……”
杜商陆环顾四周,随后便说:“这地方狭窄不说,光线还没有将军府的好。而且,将军府那可是要什么有什么,这孟家半天都拿不过什么东西出来”
杜商陆朝着房门撅了噘嘴:“你瞧瞧,我要五个白净瓷碗,到现在也没有给我拿过来。”
此时,杜商陆才看到孟峥那越来越黑的脸庞。
杜商陆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说的也是事实嘛,孟夫人家虽温馨和谐,可到底是比不过将军府家大业大的。”
孟峥给了杜商陆一个眼色,并没有说话。
杜商陆顿觉自讨没趣,这嘴巴也紧紧地闭上了。
不一会儿,仆人便将杜商陆要的东西给拿了过来:“大夫,这是您要的东西。”
杜商陆将碗一字摆开,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药瓶,他将瓶中的墨绿色的药水均分至五个碗中。
而后,杜商陆将从孟怀德身上拔出的银针全部放到一个碗里。每隔三刻,杜商陆便将银针放到一个新的碗里。
待银针过完五个碗之后,杜商陆便用随身携带的黑色布将银针搽拭干净,放回了自己的银针包里。
而那五个碗里的墨绿色药水不一会儿都变成了清澈见底的白净水。
随着水渐渐透明,这杜商陆的心也越来越沉重:“这事情要难办很多了啊。”
而这时,孟怀恩与孟怀文两兄弟也到了。见孟家人来了,杜商陆便收起了自己那忧愁的神情。
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孟怀恩瞧见了杜商陆那转瞬即逝的生气,他这心便咯噔了一下。
“大夫为何会露出那样的神情,难不成是我大哥的病情恶化了吗?”
随后,孟怀恩便看到了站在杜商陆身边的孟峥,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这人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说一早就走了吗?”
带着这样纠结又复杂的心情,孟怀恩远远地朝孟峥行了一礼。
随后,孟怀恩两兄弟便走到孟怀德榻前,看着依旧被针插着的大哥,孟怀恩焦急地问:“不是说到了拔针的时候吗?为何这么久了,大夫您还未拔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