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哈尔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薛惊弦拱了拱手:“薛小将军的身手,在下自然是领教过了,并且印象深刻。”简单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转身就回了座位,堂上其他大雍国人却舒心极了。
不论是与薛家关系是好是坏,可众人此时的立场都是一样的。
当然也有些吃里扒外的,表面上不露声色,可计划被破坏,着实有了些恼怒。
四皇子面上带着笑开口道:“两国相交,总是动用拳脚功夫太过粗俗,不若换个方式切磋如何?”
薛惊弦笑笑不说话。若非他们靠这“粗俗的拳脚功夫”打的蛮族被迫投降,哪来的两国相交。其余朝臣心中也自有评判,大多数人都更看重自己和家族的利益没错,可看重利益并不代表没有气节,尤其是面对外族的时候。
听了四皇子这话,当即便有脾气暴躁些的对这位素有温和不争之名的皇子下了个泾渭不分的定义。知道你仁和,可没想到是对所有人都仁和,为君者怎能如此?
四皇子以往名声好,又好读书,礼贤下士爱书如命,难免有同样读书致仕的朝臣对其心生好感,暗中拥护。这话一出,倒叫许多牵扯不深的心中迟疑起来。
要说四皇子本是个心机深沉的,不然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惹出许多事端来也不曾被人怀疑,这日也实在是对又一次破坏掉自己计划的薛家气愤至极,一时失言。
太子前些年便对他有了怀疑,四皇子察觉到太子的人手正在暗中试探自己时,行事越发小心谨慎。可若要废储,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一直被盯着,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可有些事又不得不做……因此,太子一方的人已经确定了四皇子的野心,先后破坏了他的许多谋划。
其中,薛家居功甚伟。
四皇子本也看不上薛家,认为其只是给天子卖命的莽夫罢了,却三番四次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更是心中怨愤,一时忍不住便脱口而出,随后也意识到了什么,可话已出口,无从收回,只得捏了捏指尖,深吸口气冷静下来。
拉哈尔眼含深意的看向四皇子,“哦?什么方式?若是比写诗做文章,在下可要提前认输了,我族与大雍传书不同,无从比较。”
先说认输,又说无从比较……陆云月接着和薛以柔咬耳朵:“这个蛮族人说话真讨厌,帮他解围那位是皇子吗?行几?”
薛以柔在桌子底下伸出四个手指头,比了个“四”,才接着悄声道:“他名声可好了,说是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呕!”
陆云月也觉得:“呕!”
“不如……”四皇子刚开口便被抢白。
“今日本是给使者的送行宴,比来比去的伤和气。”皇上笑呵呵的示意宫人上酒,不动声色的拦下了四皇子的所有谋划。
计划再一次胎死腹中,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四皇子心中怄气,面上却不得不笑着应和。拉哈尔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一场宴会无风无浪的过去,陆云月出宫门的时候还有些好奇,“你说原本他们想比什么?”
薛以柔摇摇头,“管他呢,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宴会上的事被抛到脑后,陆云月抓着薛以柔问她为何如此做想。
“我之前有一回赏花宴上无意中撞见过两个姑娘吵架,就是因为他。”薛以柔左右瞧了瞧,拉着陆云月上了马车之后才接着开口,还不忘压低声音,“一个说那位给了她玉佩定情,另一个是横刀夺爱;那个说那位对她才是真爱,两人有个什么金簪之约还是啥的,给那个玉佩只是因为礼貌。”
薛以柔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啧啧”两声,“一看就是那人两头骗啊,把两个原本关系挺好的小姑娘搞得反目成仇,为的不就是拉拢她们。更何况,看他那娴熟的模样,这俩绝对不会是唯二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