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和喏喏应着,又提着篮子出了门,看了看越走越远的三个身影,埋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只能这样了。”陆云月回头看了眼那身形单薄的少女,“那李小和怎么办,李家尝到了甜头,说不定……”
陆父解开拴着牛车的绳子,叫两个姑娘上车,说道:“她被教成了这副样子,做什么都没法。日后有机会,看看能不能给她找一户老实的人家吧。”
说着,赶了车上路,三人说着话回了镇上。
待翠萍伤好些,能下地了,便去衙门报官!
镇上的衙门鲜少有像今日这般声势浩大的时候。
人命官司,不论是在什么时间、哪个地方都是极为重大的案件。一大早,知道些内情的镇民们瞧见陆家人带着翠萍和另一个年轻姑娘朝着那个有些破败的衙门走去,便各都喊了亲朋好友跟着去凑热闹。
一是镇上很少出现这等关于人命的案子,这位司长平日里处理的也大都是一些个小偷小摸、邻里纠葛。稍严重些,也不过是如同那日陆云月瞧过热闹的赌徒生事。
“堂下何人?”司长捧着杯清茶懒洋洋的窝在简陋的椅子上。
衙门向来清闲,他已经许久未曾起得这么早了。
唯二的两个捕快抱着当做摆设一样的佩刀站在一旁,也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翠萍有些忐忑,到底是没经过事的少女,如今也不过十六的年岁罢了。
此事与陆家无关,陆云月和家人站在外头陪着,翠萍想起月娘同自己讲过的案子,稍稍定了定心,开口道:“大、大人,民女要状告家住南街,张家的张鸣……他多次殴打民女重伤,还、还打死了前头的两任妻子!”
司长听此倒是来了些精神,正了正面容,严肃道:“你且细细道来!”
翠萍缓缓放下了胆怯,抱着努力生活的期盼和勇气,声音清晰而流畅,将这些年自己受过的苦,俱都揉碎掰开讲述出来。
张家的事,到底只有住在附近的人家了解一些,听了这些话,衙门内外俱都哗然一片。
“那张鸣,不就是在码头干活的那个?我从前瞧着人肯干又老实,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人!”
“是啊!两个好好的闺女……唉!家里人得多难过啊。”
除了这种声音,自然也有不同的意见。
如今这时候,更多是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有些什么,也都情愿各家关起门来自己处理。
便如今日,听了翠萍的恭喜以后,衙门外面围观的百姓也仍有指责她“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