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月静静坐在窗边,身旁是面色苍白但强忍住眼泪也要看下去的李真儿。
这里是距离行刑台不远的一间酒楼,沿路的群情激奋也能看在眼里。她包下了酒楼的一整个二层,特意问过受害者的意见之后,带着十几个人过来看这些死刑犯的下场。
春风拂过,带来了一阵阵血腥气。陆云月听见隔壁房间,隐约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
她微微放松了捏的发白的手指,舒了一口气之后,抱了抱一旁的小姑娘,“咱们回去吧。”
“好。”
——
福佑堂已经建的有模有样。
陆云月买了离闹市区较远的一块儿地,周围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所。
最前面是简约大气的厅堂,挂牌匾的位置空空的,因着刚刚完工,还未挂上去。牌匾同奶茶店的一样风格,名字是端端正正的“福佑堂”三个楷体字,左上方是“昭月”的标志。
大堂参照了医馆,一进门,正对面便是三张长长的桌子,陆云月打算请三位识字的妇人在这里坐堂,若是有女性前来求助,便记录下来,同时也能做一个档案,方便管理者查询记账查实之后施以援手。当然,若是情况紧急,自然也会事急从权。
因是民间组织,且是女性相关,一开始想必很少会有人来,且识字又愿意前来工作的妇人实在是稀缺,因此坐堂的暂时只安排一个。但就如陆云月建立福佑堂的初衷一般,能救一个是一个,日后当百姓们逐渐习惯、熟知这个组织的时候,也会逐渐增加人手。
左侧准备了几个小房间作为诊室,一般被逼到求助陌生人的姑娘,恐怕是已经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至于治疗的大夫……福佑堂情况特殊,且在这个年代,思想观念老旧,对女性的束缚极大,若是有男人随意出入这里,恐怕要不了多久,福佑堂便会被传成烟花巷柳般的去处。
因此,无论是大夫、坐堂先生、还是护卫,她都打算请女性来做。
但不得不说,这很难。坐堂先生倒是已经有了人选,舒大娘出身富贵,自小习字,为人处世也值得称赞。
可大夫,却着实是难住了她,更别说护卫。
不得已,只能找愿意学医的姑娘先学一些简单实用的。索性目前来看,福佑堂里只有这些选择不回家、或者已经没有家的姑娘们,暂时没有她们的用武之地,有时间慢慢学习。
教授姑娘们的大夫,便是那日奶茶店里有人闹事之时,前去帮忙的黄大夫。
黄老年纪大了,若为疑难杂症很少出诊,平日里也是带一些徒弟学习。
陆云月上门求了几次,黄老便答应下来。
说是姑娘,但其实,这些人里最小的也已经将近四十岁了,如此,也减少了一些流言蜚语。毕竟一个是声望极高的民间医者,妇人们也年纪不小,且因着吃过许多苦,看起来比自身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些。
大夫的事算是解决,可护卫,陆云月实在没辙。
包括舒大娘,福佑堂里确定要留下来的,只剩下十七人。
李真儿是要回家的,便没把她算进去。其余的,几个和她一样大的姑娘,只有一个是被家里人卖掉的,其他的都要回家。几个年轻些的,也都决定要回家,但中间出了点插曲。
杨梅离家最近,实在想念家人,在案子尚未结清之时,便自己先偷偷跑了回去。可没几天,又红着眼睛跑了回来。其余的都是离家太远、等着结案之后一起送回去的,皆是惊讶的围了过去。
一问才知,这姑娘在被拐走前,已经定了亲事,对方是她的青梅竹马,感情自小就极好。当她回到家,迎接她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