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呀,这后娘也太狠了!”
杨大夫愤恨道:“不、不止是后娘,那李树和,身为李府的主人,什么瞒不过他?明哥儿说,打断他的腿的护卫,可都是得了他允许的!”
众人皆惊。
也有人心生怀疑:“这……不大可能吧,咋会有为人父母的这么狠毒。是不是明哥儿搞错了?”
杨大夫冷冷一笑:“那位陆姑娘……也就是救了真儿的那位,如今就住在迎来客栈,若是旁人家,哪个不是将人留在府里好好招待着,可她如今住在客栈,李府那么大个地方,难道还放不下一个小姑娘吗?”
“这……”
“还有那恶妇,如此行径,若非李树和默许,她怎会仍是风光的李家夫人,换了真心疼爱孩子的父亲,岂不是早早惩治了这恶人!”
但仍有人半信半疑,“但是……也不能就证明是李夫人做的吧?”
不等杨大夫开口,便有人开口声援:“可别说,要不是杨大夫所说,咱们连李家大少爷腿断了都不知道。李家那是什么人家?要是意外伤的腿,还不闹得满城皆知的到处寻大夫。可这事一点风声都没露,要么就是不想让他好,要么就是心虚!”
“就是就是!”
“诶,你们可别不信,我家婆娘的三姨的儿子的小舅子就在李府做家仆,昨晚上他找我喝酒的时候还和我说了,他有些日子没见过大少爷,昨日见着他在门口和李夫人说话,身子下面就坐着轮椅!”这人一脸神秘,“而且啊,他说原先在大少爷院子里干活的下人都被调走了,就留了个好吃懒做的丫鬟。每天打他院子旁边经过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她大呼小叫的叫骂声呢!”
“唉。”不论旁人如何惊异,杨大夫重重叹了口气,“今日诸位,也不知有多少还记得,李府,原本叫林府啊!李树和这人面兽心的东西,占了林家的府邸、得了林家的生意,到了如今,又迫害我老友——林老爷子留下的最后两条血脉!其心可诛啊!”
人群里有人愣了愣,登时想了起来:“对啊!那李树和原先可是一穷二白的入赘到林家的!我那会儿可嫉妒死了,个穷小子,就这么一飞冲天,既娶了美娇娘、还白得了这富贵家业。如今看来……啧啧啧!”
也有人阴谋论:“林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去的那么早,前后脚的就没了,林家小姐也是……生了那女娃之后没两年就去了吧,留下两个小的,还不是任李树和拿捏?加上今天这消息,那老两口和林小姐的死……是不是也有蹊跷?”
“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李树和却能对一双儿女下狠手,那没有血缘关系、又把持大笔财富的林家人岂不是……”
众人细细讨论着,后头排队的隐约听了个大概,心里如同有只猫爪一样抓的难受,连忙拉住听完八卦出了门的病人细问。
那人嗓门儿大,讲的故事又极富规律、痛心疾首的迅速讲完了整个故事,有些过路的也被吸引过来,听了个遍,俱是惊讶连连的议论纷纷。
杨大夫虽说有故意宣传的用意在里面,可说的也都是真心话,没有一句虚假,心绪悲切,面色也越发不好。不多时,便向众人告罪一声,回去休息了。
另一位得杨大夫真传的大夫替了上来,并不耽搁病人看诊。
他回了家歇息,可这段消息,却如同长了脚一般,迅速在越阳城里转了个遍。
府城很大,每日都有新鲜的八卦出炉,可此前从来没有过如此丧尽天良的新闻故事,酒肆、茶馆里,随便听一听,到处都是议论这则消息的。
到了第二日,也终于传到了李父的耳朵里。这还是因为他平日里只在书肆、刻印工厂和府里来回,若无应酬,并不经常出去。李夫人等人更是深居内宅,这还是一个采买的婆子偶然听了一嘴,回来找李夫人说道的时候她才知道。
本也打算便立刻告诉老爷,可李父并不常来她屋里,当晚更是歇在了一个仗着老爷宠爱向来与她对着干的妾室那里,叫人递消息过去,也只得了一句“明日再提”。李夫人也堵了气,登时关了院门,第二日待李父吃过早饭要出门,这才将人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