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又是重重一叹，“是老夫没用啊！”

“您可别这么说。您行医数十载，救过的人数都数不清，李公子最敬佩的就是您了。可李府家大业大，到底是鞭长莫及啊。”陆云月温声安抚，“这几年，越阳城换了一任知府，听说很是公正严明，李家的生意受到了些打击。李府那两位，对李公子兄妹二人下手，估摸也是因为这个。”

杨大夫知道眼前的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帮李明谦传话，他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告诉他真相，恐怕是需要他的帮助。他本就对老友留下的一对孙子孙女疼爱有加，听了这些更是义愤填膺，“你们有什么打算？”

陆云月微微一笑，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狡黠。

——

越阳城，济仁堂里。

杨大夫同往日一般在大堂坐诊。按说以他的资历，已经不必再如那些年轻些的大夫一样日日忙个不停。同他年纪差不多、医术也差不多的大多都成了达官贵人的家养大夫，清闲又富贵。而杨大夫却雷打不动的固定出诊，一心为寻常百姓行医救命。只不过到底上了年纪，出诊的时间并不算长。可若遇到疑难杂症的病人，医馆里的大夫搞不定的，便是再累，杨大夫也会前来为人医治。

也是因此，济仁堂在越阳城里的名声极大，更是对杨大夫多有推崇。

此时，医馆的两位大夫面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胃气虚弱、胃阴不足，我给你开个方子……”杨大夫把过脉，一边写方子一边交代着注意事项，脸上却始终面带愁容。

这位病人就住附近，家里人有什么不舒服的都会来找杨大夫看诊，见此不禁开口问道：“杨大夫，您这是咋了，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太累了？”

“唉。”杨大夫叹了口气，“并非如此。只是担心我老友留下来的一对孙子孙女，明哥儿大一些，也才十四岁，真儿更是才八岁……”

一旁抓药的学徒闻言不禁好奇的问道：“先生，是以前常来的那对兄妹吗？那不是李家的吗？他们家可是开书肆的，那么有钱，还能亏待了自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小姐？您担心什么。”

他消息灵通，昨日李真儿回李家的时候，便被人瞧见了，这附近的一早便传开了，李家那位走丢的二小姐回来了。

后头的患者里头有不知道的，稍一打听便也知道了。

却也有人心思细腻：“话可不是这么说。走丢的那个小姑娘，这名声可不算好……谁知道她在外头经历了什么，回来了还要被人议论，多可怜的孩子。”

“是啊，传那些小话的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糟践，呸！”

也有人想到了李夫人：“诶，说是李家富贵，可现在那位夫人……”这人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不曾说出口，众人却也了然，顿时都点了点头。

杨大夫见着已经有人想到了那继室，闭了闭眼，解释道：“也不全是如此。现如今看来，只是被人说几句都是小事……这两个孩子，还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这是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