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这么大脸,居然敢来教本姑娘做事。”
张梓晴一抬眼就瞧见了谢玉。
看着这张温润如玉的俊脸上露出阴郁的神情,张梓晴的心情有一瞬间的复杂——
这谢玉可是京城无数姑娘心目中的如玉公子,当初的她也不例外,可那日她亲眼瞧过谢玉在她举办的桃春宴上如何维护朱琴的。
那时她有多痛心谢玉对朱琴的维护,眼下她就对谢玉有多少的嫌恶。
好好一个国公嫡长孙,家世好,长相好,学问也还算不错,本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却眼瞎地看上了一个外室女,还是个官妓在教司坊生下、养了十二年后送到清风楼当了四年清倌人的外室女。
清倌人说得好听,说破了,不还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子?
张梓晴嗤笑了一声,“谢公子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不知道的,还真当谢公子只是在打抱不平,而不是为自个儿的小心肝出头。”
谢玉心头一跳,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张姑娘,慎言!”
“慎什么言?”
张梓晴故作不解,她无辜地眨眨眼:“可是谢公子与这位在外当了四年淸倌人的外室女之间的恩爱缠绵,不已经人-尽-皆-知了么?”
“张梓晴!”
谢玉爆喝了一声,“永安侯知道你这样编排朱琴姑娘的名声吗?!”
张梓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别拿我爹恐吓我!没用!”
张梓晴不再看谢玉,冲着停了下来的悍仆呵斥道:“愣着做什么!继续给我砸!我倒是要看看,朱琴能忍到几时!”
“我看谁敢再动!”
谢玉终于忍不住,直接冲到了一楼大堂,眨眼间就和张梓晴带来的一众悍仆斗在了一处。
江兰珺看得目瞪口呆,她忍不住问身侧的谢殊:“谢玉疯了?”
“他当然没疯。”
谢殊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他的主意正着呢。”
江兰珺不解,不明白谢殊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殊侧头看向江兰珺,忽然凑近,低声道:“想知道?”
毫无征兆的,谢殊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喷吐在她的面颊上,江兰珺只觉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脚下却踩了个空,身体失衡,眼看就要往后栽去,一双有力的臂弯揽住了她的腰肢。
掌中的腰肢不盈一握,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嫩滑,谢殊心中一荡,耳廓悄悄红透。
“咳。”
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谢殊故作正经地扶着江兰珺站直了身体,“小心一些。”
声音之温柔,又叫江兰珺的脸热了几分。
与此同时,清风楼一处僻静无人的小院里出现了一行人。
为首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婆子,瞧着与清风楼掌柜的有几分相似。
“朱琴姑娘,为了你和谢公子,我儿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孙婆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儿好不容易成了这清风楼的掌柜,虽然是承了朱琴为他们搭上了护国公嫡长孙的情,可今日她儿帮着朱琴拦下永安侯嫡女,前头还被砸成了那样,得罪了那样多的客人,再多的恩情,也该还清了!
朱琴听懂了孙婆子话中深意,心里沉了沉,面上倒是不曾显露出来。
她抿了抿唇,我见犹怜道:“孙婆婆,您和孙叔对我的恩义,我……”
“行了,快走吧!”
孙婆子根本不吃朱琴这一套,不耐烦地打断,还伸手去推,催促道:“穿过小苑就有一个角门,角门外面是条小巷,这个时辰不会有人在,你们顺着往外走就能看到亲仁坊。赶紧走!”以后可别再来了!
朱琴冷不防被推了一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