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都惊了。
三皇子哪里来这么多的粮食?
江兰珺却是心下一沉。
随风他们从云州郡买来的粮食大约十五万斤,在路上被人劫走了大半,难不成就是三皇子散出去的这些?
可是,埋伏抢粮这事儿,不是金世恩做的么?
难不成,金世恩和三皇子有了合作?
谢殊显然也是得到了这一消息。
翌日,许久不曾归家的谢殊直接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手中拿着的,全都是三皇子的罪证——
三皇子纵容属下烧杀抢掠,搜刮民脂民膏耽于享乐等等,一众罪行罗列竟有数十之多。
但是只字未提这次放粮和金世恩的关系。
皇帝虽然口不能言,但是简单的意思却可以表达——
皇帝当即收回了三皇子的权利,剥夺了三皇子的皇子身份,贬为庶人。至于三皇子的那些追随者,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到最后只剩下了寥寥几个。
——即便这些罪证都是谢殊上书,为了证明自己皇权犹在的皇帝,依旧拿着这些罪证断绝了三皇子的前程。
去掉了一个儿子的威胁,皇帝显然高兴得很,连着几天,皇帝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容,甚至精神都好了许多。
而谢殊,从朝堂上下来,只来得及回府见了江兰珺一面,便又匆匆离开了。
谢殊离开之后许久,江兰珺才从内室走了出来。
几个丫鬟担心地上前:“夫人?”
“没事。”
江兰珺的脸色还算不错。
如她所言,她这会儿的确没什么大碍。
不过想起谢殊方才与她说的,她还是一阵恍惚——
“还记得鼎羊侯余周贺么?”
起初,江兰珺是不记得的。
但是谢殊提到,她发现自己拥有巨力的那一次事件,她便想了起来。
那一次,在食天下不少人对赌,鼎羊侯会不会在那一天死亡。
“想起来了?”谢殊提及鼎羊侯的时候,眼中是带了一丝笑意的,“上一次救他,只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能够改变一些人的生死。倒是没有想到,当初的那一救,如今倒是反救了我的命。”
人生因果,果然不可预料。
江兰珺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谢殊未能归家的这几日,竟然经历了生死吗?
可是没等她怕完,又听谢殊道:“我是去查三皇子和金世恩勾结证据的途中被埋伏,若不是鼎羊侯阴差阳差地带着人去到了附近,机缘巧合地救了下我,只怕……”
只怕珺珺就要和他娘一样,没能等来孩子的出生,就先等来了夫君的死讯。
谢殊知道,珺珺尚在孕期,他不该拿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他更清楚她的性子——
若是他什么都不说,或者骗她,她一定会胡思乱想,反倒不好。
可若是说开了、讲明白了,也许在说的时候,她会害怕,可过后冷静下来,她只会觉得庆幸,反倒不至于那样担心受怕。
正如谢殊所预料的这般,江兰珺又惊又怕之后,看着安然无恙的谢殊,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甚至她又拿出了一套,朱砂等异鸟传讯所用的密符。
“这一份密符,只有你、扶风以及谢三丁三人知晓。”江兰珺望着谢殊,“但我希望你们永远用不到这一份密符。”
就像防备明博俭一样,她也在担心,谢殊的那些心腹和暗卫之中,有那么几个不可信的。
经历过明夏几人的背叛,谢殊不会过于笃定他现在的手下就一定是可信的。
他收下了妻子的这份心意,一再保证自己会小心,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