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之中就剩下了最后一粒药,不知道会被谁使用。
姚夫人笑着看谢殊:“当初尤蓉给我服药的时候,还以为你会保不住,不曾想你生下了十分康健,更没有被这药性影响。”
尤蓉着实担惊受怕了许久,直到谢殊出生,乖巧不哭闹,身体也不弱,甚至十分康健后,她才放下心来。
江兰珺瞧着面色透着一丝红润的姚夫人,怎么都无法想象,她竟然忍受了十八年的折磨,还能这样笑着说话,仿佛身上没有病痛。
……
从青竹园回来,江兰珺和谢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白露抱着小囡囡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才恍然回过神来。
江兰珺从白露的手中接过了小囡囡,小丫头还没在江兰珺的怀里坐稳,就一口啃在了江兰珺的脸上。
小囡囡的乳牙已经出了好几个,这会儿又正是没轻没重的时候,这一口咬的,顿时叫江兰珺皱了眉。
谢殊走了过来,抱起小囡囡,瞧见江兰珺明显红了一片的脸颊,在小囡囡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怎么能咬人?”又看了江兰珺的脸一眼,道:“我瞧着好似有些破了,让寒露过来瞧一瞧,再把药上了。”
咬在了脸上,一不小心破了相就不好了。
江兰珺点了点头,也伸手在小囡囡的屁股上拍了下。
小囡囡顿时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谢殊忙抱着小囡囡转移了注意力,之后便只剩下了小囡囡银铃一般的笑声了。
……
第二日,皇帝驾崩的消息终于传遍朝野,与此同时,七皇子登基为帝。
十八年前大兴与北狄一战,虽因皇帝冒进而损了谢冺一众人的性命,但之后的十八年里,皇帝都扩大了大兴的版图,尤其此前,谢世子父子二人大败北狄,这些都是皇帝的功绩。
于是,新帝追封其为兴桓帝,辟土服远曰桓。
因着兴桓帝是在年初驾崩,新帝直接改元永兴,此后便是永兴帝。
永兴帝登基后三天,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与皇位再无可能,心灰意冷之下,竟然自请离京,连个藩王都不想当,就带着一家子离开了京城。
江兰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住了。
倒不是因着这位周王的自暴自弃,而是在他带着妻儿远洋。
兴桓帝驾崩的突然,永兴帝登基得也更加没有征兆,但是这位周王说走就走,还有三艘大船,江兰珺不得不怀疑,他是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江兰珺不由升起了一丝羡慕。
她忽然就想起,初初重生回来,她第一次被谢殊带上江府芙蕖院里海棠树梢远看京城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自己心中忽然向往的是什么,直到后来谢殊说,他会带着她出去看看。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便再没能想起。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彻底忘记了,不曾想,因着周王任性带着一家远洋的行为,又叫她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