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识趣地退到了一旁,目光不自觉落在了窗外,看着一阵清风吹落了树叶,心头也莫名起了一阵怅惘。
……
谢明蓁想了一晚上,仍旧觉得爹娘忘记宝儿的这事儿不对劲。
她爹会忘记宝儿,尚且能够推脱说是因为之前半个多月迷失海边、丢了记忆的缘故。
可娘呢?
她问过寒露姑姑,知道娘一直因她的昏迷不醒,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哪里有原因会叫娘忘了宝儿?
翌日,谢明蓁招来了绿萼,让她帮她做一个鲛人模样的布偶。
绿萼的女红出色,很快就做了出来。
将鲛人布偶交给谢明蓁的时候,她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道:“姑娘让奴婢做这鲛人布偶,可是愿意原谅海禄公子了?”
“和海禄有什么关系。”
谢明蓁轻哼了一声,“这是宝儿。你看,这大大的眼睛,可爱的小脸蛋,哪里像海禄了?”
“宝儿?”绿萼愣了一下,“姑娘,谁是宝儿啊?”
绿萼的话叫谢明蓁也愣住了:“你也不记得宝儿了?”
因着谢明蓁的脸色过分苍白,绿萼不由有些无措:“奴、奴婢应当记得吗?”
闻言,谢明蓁握着鲛人布偶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指尖因着太过用力而透着苍白。
怎么会……
绿萼也不记得宝儿。
想到了什么似的,谢明蓁猛地站了起来,慌乱地冲了出去。
“姑娘!”
绿萼吓了一跳,连忙追了上去。
谢明蓁的身体发软,可她脚下却丁点儿都不慢,愣是在绿萼追上来之前找到了寒露,得了寒露一句“不记得宝儿”的答复。
绿萼喘着大气找来时,就见谢明蓁失魂落魄地站在院中一棵梧桐树下。
听到脚步声,谢明蓁目无焦距地看了过来。
她喃喃。
“……你们都不记得宝儿了啊。”
所以,她在梦里看见宝儿不见了,是这样的意思么?
可为什么独独她还记得宝儿的存在?
不,也许还有一个人记得。
谢明蓁捏紧了鲛人布偶,踉跄着推开了想要扶着她的绿萼,跌跌撞撞地去找江兰珺和谢殊。
江兰珺两人早就得了谢明蓁白着脸到处跑的消息,这会儿匆匆赶来,正好遇上了找他们的谢明蓁。
谢明蓁身体一软,差点儿摔在江兰珺的怀中。
“娘,我要见海禄!”
谢明蓁在江兰珺的怀中抬头,又急又快地道:“我要见海禄!我要尽快见到海禄!娘,您送我回刘家港,我现在就要回去!”
江兰珺不明白才过了一晚上,女儿就这般急着要见海禄的原因。
她放缓了语气,柔声地安抚情绪不对的女儿:“你身体还未养好,你寒露姑姑说你要再养上一个月才能出行。海禄……”江兰珺看向了谢殊,催促他来讲,谢殊接收到了示意,哄着小孩子似的哄着谢明蓁道:“不急不急哈!再过几日,你就能见到海禄,你……”
“不!”
谢明蓁神色倔强,“我现在就要去见海禄!”
她也不是如何的闹着,却轻易不肯服软。
见爹娘不允,她竟是推开了江兰珺和谢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