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珺见状不由上前,趁着谢明蓁不备,一个手刀砍在了女儿的后颈。
接住女儿软下来的身体,江兰珺狠狠瞪了谢殊一眼:“蓁姐儿这么急着见海禄一定要缘故,你要是有法子,现在就去找海禄!”
说着,也不管谢殊是何表情,抱起女儿就往房间里去。
谢殊本要跟上,江兰珺似有所觉,又扭头瞪了他一眼。
谢殊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到底没有跟上妻女,想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江兰珺没去管谢殊去了哪里,她将谢明蓁抱着放在床上,就绿萼将寒露找来过来。
在等着寒露到来的时候,江兰珺看着床中的女儿,视线却不由落在了一直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布偶。
顿了顿,江兰珺伸手将这个布偶取了出来,这才发现这竟是一个鲛人布偶。
江兰珺顿时又气又好笑——
蓁姐儿这丫头,心里头明明这般在意着海禄,嘴上却还说着不想原谅。
要真是不愿原谅海禄,又何必做了这海禄模样的布偶不舍得放手?
女大不中留啊,这心思可都放在了心上人的身上了。
江兰珺轻哼了一声,伸手轻柔地将布偶放在了谢明蓁的枕边。
收回手时,她的手却忽的顿住。
这鲛人布偶的模样,怎么有点儿像是……小宝?
“小宝”这两字出现在江兰珺脑海中时,就叫她心情一阵怅惘,同时也有些茫然和心痛。
她下意识在鲛人布偶的脸颊上摸了一下,心里却更疼了。
她的小宝……上辈子那么苦成了她的孩子,送他离开时,她那般自私地让他不要再当她的孩子,他便果然没有再来了……
不知不觉,江兰珺已经泪流满面。
“夫人?”寒露的声音诧异极了,她提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您怎么哭了?”
“我没事。”
江兰珺连忙擦了眼泪,“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要紧。你快给蓁姐儿瞧瞧,她方才突然要去见海禄,怎么劝都不听,不得已我先敲晕了她。”
寒露看了江兰珺的脸色,见她神色不见悲伤,稍稍放下了心,这才坐在了床边给谢明蓁看了起来。
江兰珺往旁边走了两步,原先是看着谢明蓁和寒露,可渐渐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枕边那个鲛人布偶上。
她又想起了小宝。
和小宝的种种记忆,在她眼前一幕幕的闪现。
即便上辈子最后几年的痛苦艰难居多,却也不是没有丝毫美好——那仅剩的美好都与小宝有关。
那是她深藏在心底,永远都不愿意忘记的回忆。
江兰珺想起了许多和小宝的记忆,眼泪不自觉地落下,但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
但很快,江兰珺的这一抹笑僵在了脸上。
她惊恐的发现,脑海中许多和小宝的记忆突然如同泡沫一般破碎,然后她便再也想不起那个泡沫中的记忆了。
“不!”
江兰珺低吼,她伸手去抓,却徒劳无功。
寒露正收了东西,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大小姐的脉象上没有什么异样,也许只是想开了才会想要见到未来姑爷,夫人您……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寒露发现江兰珺如同一尊雕塑僵在原地,双目紧闭,浑身剧烈的颤抖,心头一跳,连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