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殊和白目青忙着找人的时候,江兰珺看着陷入幻境之中的林言心,咬了咬唇,终还是让环环将林言心放了出来。
从幻境出来的那一瞬间,林言心茫然四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但很快,她意识到了她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她的长宁不在的现实里,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她的视线落在了江兰珺耳坠上的幻蝶,脸色几度变幻:“看在我们过去是朋友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再进幻境之中?”
一开始,林言心的声音还有些生硬和强制,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在哭求着江兰珺,卑微得令人鼻尖发酸。
江兰珺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让你再入幻境去见长宁。但是,你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
林言心太想见到长宁了,这会儿不论江兰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哪怕是终止了春秋蛊,她也会同意——毕竟她对春秋蛊的弊端也一清二楚,可她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只是为了多看几年她的好长宁。
林言心闭了闭眼,勉强平复了剧烈波动的心情,也不管地上脏不脏,浑身脱力般坐了下去。
“这要从你和谢殊刚回到京城那日,我去找谢殊说起。”
那日她去见谢殊,说见到丈夫明博俭和女儿长宁被人追杀,并不是假的。
即便后来明博俭找来说她看见的都是永兴帝特意叫人给她看的一场戏,她依旧不信。
因此,两人发生了争吵,最后不欢而散。
明博俭说是要去找女儿长宁,等将女儿带来了她就会相信。
只是明博俭前脚刚刚离开,后脚就有永兴帝的人找了过来。
那是一个蒙着斗篷叫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斗篷人带我去见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胡子拉碴,瞧着疯疯癫癫,居住的地方十分脏乱,地上全是我看不懂的东西。然后斗篷人让那中年男人拿出了两样东西交给我。”
林言心看向江兰珺,“你们能来到这里,定然是见过了其中一样——就是那三条钢索。斗篷人说这钢索凡刀难断,我定然能用得上。另一物是一个奇奇怪怪的车,不是马车,却可用马驱使,即便一匹马都能拉着它走上数千里而不用停歇。斗篷人说,我也一定会用得上。”
“我当时嗤之以鼻,直到我回去之后见到明博俭抱着长宁的尸体来见我时……”
林言心的脸色白得骇人。
她整个人都精神十分的恍惚,瞳孔涣散地落到了半空之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我不相信那是长宁的尸体。我的长宁还那么小,怎么会死呢?可我的不相信惹怒了明博俭,他当场点燃了长宁的尸体,我哭喊着要去抢回长宁的尸体,却被他打晕了带了回去。等我醒来时,枕头边只有长宁的骨灰和一封信。”
林言心的话说得很快,可她的语气是虚浮的。
“信是明博俭留给我的,他说长宁的死已是事实,但只要我按照里面的法子就能让长宁复活。于是我用了斗篷人给我的古怪车和钢索,当天夜里就奔向了此处。”
“我依照信中所言,找到了雀南寨的前任族长,向他证明自己是他本该死在五岁时的小女儿。太可笑了,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所以当我说我要学习蛊术时,他就将《蛊经》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林言心抬眼看向了江兰珺,“你觉得我很蠢,对不对?其实我何尝不明白,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可是……长宁是真的死在了我的眼前,我摸到了她冰冷的脸,我知道她是……”
“娘!”
长宁带着哭腔的声音忽然就从江兰珺和林言心的身后传来。
林言心的身子猛地一僵,下一瞬,她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