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亨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可同时他心里也难得的茫然起来。
他不由地怀疑自己今日举办这一场宴会是否正确——如果正确,为何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叫他心中憋屈愤懑?
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
怎么好像步步都在错?
钱富贵瞧着他爹羞窘的样子,越发觉得此时需要他挺身而出。
他站在了钱永亨的桌前,满脸歉然地看向所有人:“我爹今日身体略有不适,今日宴会就到此……”
“富贵!”
钱永亨的声音倏然响了起来:“我没事!你退到后面来!”
“爹!”钱富贵不赞同地看着钱永亨,“你又何必强撑?”
“我没有强撑。”
钱永亨的脸色已经彻底落了下来,他再也不想忍受这个蠢笨的儿子,厉声道:“钱力,把你们大少爷领下去!”
大管家应了一声,从后面走了出来,拉住了钱富贵的手:“大少爷,随老奴走吧。”
明明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可钱富贵一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是丁点儿都挣脱不开,硬生生地叫大管家拉着离开了这里。
随着钱富贵的离场,众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敛去。
“叫诸位见笑了。”
钱永亨捏了捏眉心,好不容易振奋了心情,语调也跟着上扬了几分:“其实富贵所言也不无道理——想必诸位也听到了外头的一些传言,传言说我们武南镇出现了什么稀世珍宝,可你我心知肚明,咱们武南镇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哪里来什么稀世珍宝啊!”
除了江兰珺和王夫人,其他几人都一脸赞同地点着头。
钱永亨看在眼里,脸上不曾表露分毫,继续道:“镇子上来了好些个外人,想必大家也是知晓的。”
说话间,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了江兰珺的身上。
江兰珺毫不在意,甚至回以一个挑衅的笑容,见对方黑了脸,江兰珺又轻笑出声。
“若是一直有外人来到咱们武南镇,也许我们武南镇会越来越昌荣。可他们是奔着稀世珍宝来的,若是一直找不到那劳什子的稀世珍宝,怕是会将目光转到我们的身上。”
钱永亨一脸的忧愁,“我们钱家必然会首当其冲,可我们钱家哪里有什么稀世珍宝?那些外人找不到稀世珍宝,就会打起其他人的主意……”
“钱老爷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这是王夫人来到钱府之后的第一次开口说话。
钱永亨顿了顿,好些十分不愿意一般看向了王夫人。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可一开口就暴露了他对王夫人的轻蔑:“若当真是我钱某人的杞人忧天,那自然万事大吉。可是武南镇已经不再平静了,甚至已经有人动了手——王夫人是女人家,怕是不清楚前几日我儿富贵就被人刺杀,他差点……”
“他差点儿怎么了?”江兰珺在这个是接口道:“难不成是差点儿被人杀死?”
钱永亨正要顺势点头,忽然意识到开口说话的是兰夫人,而当时兰夫人在场,也正是兰夫人的人拦下了杀手的刀。
钱永亨:“……”
他知道哪里不对了,他就不该邀请这兰夫人参加宴会。
“此事我们也有所耳闻。但……”王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斜对面的刘老爷就已经大呼小叫地嚷了开来:“那些人居然敢对钱大少爷动刀子?怕是活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