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珺并不意外宗秦猜到了这一点——明明猜不到才有问题,就比如钱永亨。
想到这里,江兰珺忍不住道:“我先前听说钱永亨是钱家最近三代最聪明的,怎么瞧着名不副实啊?”
还有沈嘉禄,也说什么沈家好不容易才出来的聪明人,看着也不太聪明。
闻言,王夫人和宗秦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
两人对视了一眼,王夫人叹了口气道:“还是让我来说吧。”
说着,王夫人便谈及了这几年钱家在外的一些举动。
依照王夫人所言,钱永亨的确是钱家三代最聪明的那一个,所以才会越过他父亲成为钱家家主,后来也的确带着钱家走向繁荣,使得钱家成了武南镇最富有、最强大的乡绅。
但是他有些偏执,明明家中有好些个儿孙在读书上的天赋不错,却偏偏不在意,只看重略有些经商天赋的大少爷。
“等等,有点经商天赋的大少爷就是之前那个钱富贵?”江兰珺的神色十分古怪。
毕竟以目前这几日接触下来的感觉来看,钱富贵完全没有什么聪明相。
“其实富贵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沈嘉禄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在我们十岁之前,富贵与我相差并不多,甚至因为身体强健多次护我,但是在十岁那年,他意外落水,救上来就有些……”
到底是护过自己很多次的人,沈嘉禄神色黯然:“他就变得不同了,瞧着聪明,却总是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就比如今日的种种。
江兰珺:“……”
她的神色越发微妙了。
她看向沈嘉禄,几次张嘴,最后顾及到少年郎的自尊心,终究没有将吐槽沈嘉禄也不聪明的欲望忍了下去。
宗秦与钱沈两家的接触不多,对于钱富贵以前如何现在如何,并不了解。
但王夫人不同。
在王夫人的丈夫孙廷山生病之前,孙家和钱家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两家孩子的年岁差不多,早些时候还有过结成儿女亲家的打算,所以对沈嘉禄所言这些只稍作回想就想了起来。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王夫人轻蹙眉头:“我记得好像就是七年前,我家姑娘也才刚七岁,那一日说是要去找富贵玩,结果却一脸苍白的回来,说什么富贵落了水,好像还是为了救什么人。”
“救人?”沈嘉禄一脸的诧异:“不对啊,明明是和一个小丫头争吵,被对方不小心推进了河里……”
“不是……”
一个出乎众人预料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
江兰珺几人微顿,转过身去就见晚香一脸苍白地站在那儿,摇摇欲坠,好似下一阵风就会将她吹跑。
“竟是他……竟然是他……”
晚香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她白着脸抬起头:“不是因为争吵……那个女孩才刚被她爹扔在了街头,有几个男人想要带走女孩,女孩害怕极了,这个时候大哥哥出现了,他拉着她,说家里人找她找了好久,还骂她不懂事,小小年纪怎么可以随便乱跑……那几个男人以为女孩是有家人的,不甘心地离开了。可也是因为太不甘心了,他们在大哥哥不防备的时候,将他推到了河里……”
那时候的人好多,周围也混乱极了。
男孩被推到了河中,男孩的家人叫喊着救人,她被推搡到了一边,然后被另一拨人悄无声息地带走,最后卖入如安城里的繁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