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眼中有泪,却不是痛苦的,她终于看清楚了金世恩的面目,她不用再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了。
江夫人说得对,只要她不将金世恩放在心上,不将他看作是她的父亲,那她就不会被他所说的话伤害。
就当他是一个自陷污泥、还企图拉别人下去的恶心陌生人就行。
……
在晚香离开后,江兰珺就找来了听雪,他是剩下这些人当中内力和轻功最好的,据谢殊表示,听雪还是耐力最长(zhang)的那一个,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交给听雪最是合适。
听雪是出海之前才来到谢殊身边随侍的,江兰珺对他的了解并不如随风扶风他们多,平日里也是用随风扶风他们的多,但这一次谢殊带走了两个人,剩下的又是在人前经常露面的,不管是不是她多虑,哪怕暗中没有人窥视他们的行动,但她谨慎起见,还是决定用一个人前出现的最少,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
江兰珺将信交给了听雪:“这封信很重要,你务必亲自交到谢殊的手中。他们也才出发没有多久,你必须在天亮之前追上他们。”
听雪收了信,沉默如磐石一般点了点头,见江兰珺没有其他吩咐,就如一道青烟消失在黑暗之中。
瞧着听雪的离开,江兰珺暗暗吐出一口气来。
“希望信送去得不会太晚……”
听雪果然不负谢殊的评价,即便谢殊一行六人早了半个时辰出发,走的又只是他们自己选择的道、一路上还十分有心机地掩去了痕迹,听雪还是靠着如发丝一般的细心和强大的耐心找到了谢殊他们前进的方向,终于在天亮之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追上了谢殊。
瞧见听雪,谢殊心下一惊:“珺珺出了什么事情?”
“能不能想点好的?”听到动静赶来的明博俭听到谢殊这一句问,没忍住怼了这么一句。
谢殊也意识到自己这一句问得十分没有水准,乍一听好像巴望着江兰珺他们遭遇意外似的。
他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冷静了下来:“夫人让你来的?有什么事情?”
珺珺一向有分寸,这时候让听雪追来,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听雪微微喘息着从怀中拿出了信交给了谢殊:“夫人让属下将这封信亲手交予主子的手里。”
谢殊看信封上的字,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不是珺珺的字。
但很快又发现,这封信上的笔墨有些褪色,显然不是近日所写,再看上面写着“晚香亲启”,信隐约有了猜测:当初在武南镇,曼娘似乎将一封信交给了晚香?
这般想着,谢殊打开了信,先往署名上看去,“曼娘”两个字的存在,无声地肯定了谢殊的猜测。
谢殊这才从头看了起来。
曼娘写给晚香的这一封信并不算长,像是唠着家常话,寥寥数百字就将她所知所有关于金世恩犯下的罪孽写尽。
“写的什么?”明博俭问道。
谢殊抬起头,眸色闪动,将信递给明博俭:“你自己看。”
明博俭结果了信,谢殊却已经越过了他,大步往金世恩那边走去。
为了途中方便,谢殊反剪捆绑住了金世恩的双手,还特地点掉了金世恩的听觉和哑穴,就连内力也被谢殊点住,所以这会儿金世恩除了能看能呼吸、双脚被迫不断往前走去之外,多余的事情一概不能做。
赶了两三个时辰的路,金世恩累得只喘大气,严重时还会猛烈地咳嗽,就好像随时都会把心肺都咳出去。
他不是没有放低姿态,恳求谢殊他们放慢速度,但得到的,都是无声的回应,两次过后,金世恩再痛苦也没再恳求半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