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没有多嘴去问女子尸身在什么地方发现,而是不用师爷提醒,沉默不语地上前先为女子验尸。
他并没有立即划开女子的血肉,但师爷显然很着急,见状催促道:“你先看看这名女子的体内是否有那古怪的虫子!要是有的话,仔细对比一下和那两具尸体里的虫子是不是一样,快,大人要得很急!”
谢殊皱了皱眉,一时间没能明白师爷为何这么着急。
直到他确定了两者之间虫子是同一种,师爷如释重负,喊了人进来将女子的尸身抬了出去。
后堂里只剩下了谢殊和师爷两人。
谢殊背着师爷,默默地收拾工具,师爷也不着急,直到谢殊将所有锋利器具收好,才眸色一闪,上前笑着道:“君千对吧?这两日当真是辛苦你了,咱们大人说了,今日要是能将案子断了,就请咱们衙门所有人酒楼吃一顿好的!而你,君千,就是这一次的大功臣,君千啊君千,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对于师爷突然的亲近和示好,谢殊浑身上下都透着局促和不知所措的气息。
师爷瞧在眼里,心中满是不屑。
“走,在咱们大人请我们吃酒之前,我请你先去喝上一壶去!我那里藏着我妻子出生时老丈人埋下的女儿红,那滋味,啧啧!咱们大人可是管我要了几回了,我都没舍得拿出来呢!”师爷自以为爽朗、实则十分生硬地大笑道:“今日可算是叫你逮着了!”
一路上,师爷自说自话,完全不用谢殊回应。
直到到了没有人烟的后院,谢殊忽然问道:“大人是准备将那三人的死按在哪个无辜者的头上?”
师爷的脚下一顿,看向谢殊的表情顿时有些变了。
“你居然能猜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师爷的神色越发微妙:“不过猜到了又能如何?‘凶手’已定,只要将凶手推出去,百姓有了情绪宣泄的出口,谁还会去管凶手究竟无辜不无辜?”
这话说的,可谓十分刻薄。
谢殊的眸色冷了下来:“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吴大人的主意?”
“有什么分别?”
师爷嗤笑了一声,好像对谢殊的这一问题感到十分好笑。
但话锋一转,他又道:“这样的主意,以咱们大人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得到?”
“那便是师爷您的主意了?”
“嗐。”师爷笑着摆手道:“我这也是没办法,要不然这案子一直结不了,大人就要我一直呆在衙门里,我可真是呆得烦透了。难不成你这几日总去验尸,没觉得厌烦?”
说话间,师爷眼中凶光毕露,突然以一个极其快的速度靠近谢殊,手中更是有寒光一闪而过。
在师爷的眼中,仵作君千呆呆愣愣的毫无反应,似乎被突然的变故惊得忘记了反应。
师爷手下不见留情,心中却轻叹道:只怪你偏偏在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当仵作……
师爷的眼睛突然瞪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谢殊,许久才迟钝地低头看向胸口的位置。
这个时候,剧痛才从心口传来。
他居然被一个仵作,反杀了?
谢殊松开了手,师爷握着匕首,踉跄着倒退。
“不、不可能……”
师爷的瞳孔逐渐涣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光彩:“你不是君千!你究竟是谁!”
谢殊看着师爷一点一点地倒地,垂下眼眸对上师爷的眼睛,在他气息断绝的最后一刻,淡声道:“我是谢殊。”
谢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