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的神色痛苦，瘫软地坐在地上，她看着那悄无声息的男人，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内心深处没有一点点的欣喜，甚至于很痛。

念秋伸手，抱住了那个恨了半辈子的男人。

此时，一念空，太上皇死了，这个负了自己的男人死了，那么她还能去恨谁呢。

她活着，费劲一切心机活着，还能因为什么？

泪水从她的眼眶落下来。

念秋看到那日，自己穿得很素，躲在养母身后，就怕被人耻笑。

她不像京城中那些闺阁之中的女子一样，芳名在外，很多人嫌弃她，可是后来，他们兄弟都爱上了她，念秋其实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只是想让太上皇嫉妒，失了方寸，可那人没有想到，还未开始争斗便已经死了。

“你一走了之，独留我一人活着，你好狠的心，都说帝王凉薄，你便是帝王的象征，你们君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安生的，你的棺椁在皇陵，你的尸体只能葬在九山，你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念秋有些声嘶力竭，不知道自己嘟囔着，在说些什么。

就好像疯了一样。

她将太上皇葬在了九山，没有立牌位，也没有墓碑，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不配拥有这一切。

他只配安安静静的死，只配被众人遗忘。

却唯独被念秋一人记在心里。

凤倾音离开了，她去了地宫，本来打算混进君墨寒的随从当中，但看情况是不太可能了。

二爷抽了一整天的烟，郁闷的坐在风口，里头昏暗的很。

“我怎么都劝不住他，他死了也好，解脱了。”

凤倾音站在原地。

“苟且偷生一辈子，明明知道对方恨她，就只是为了见一面，这是怎么样的执念呢，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承受这样的折磨。”

二爷低声道，他抬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言不发的凤倾音。

继续说话，二爷似乎话里有话。

“怕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这是怎么样的怨念，到时候悔恨莫及了。”二爷将烟草倒了出来，摇摇头，他也难得有这样的知己。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的。

凤倾音坐在地上，脑海之中全都是君墨寒的身影，她似乎该回去了。

不应该执着在这一方天地。

“心里要是有不甘，就去吧。”二爷催促了一句，“你这一辈子也难在九山安，你的劫数，在大业京都。”

“我……”

凤倾音张开嘴，嘴里酸涩的很。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求你心安，至于九山的浩劫，你离开了，自然就没了。”

二爷这话说得扎心，可是现实就是这样。

太妃的人，是为了凤倾音而来，她也是真的想要凤倾音死。

“你说的不错，是我带给九山浩劫，只要我走了，这里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凤倾音抬头，二爷虽说是在赶她走，但是话语之中的意味，她还是听得明白的。

聂双儿从里面出来，她跟萧月白都在旁边。

“只要是你选择的，我们都会陪你去。”

“嗯呢，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敢闯！”萧月白轻声道，“我见过君墨寒，他不是从前那样，就跟变了个人，被太妃操控的君墨寒说舍弃你，那不作数的。”

“是啊，逼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哪能作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