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马车下了山,到了客栈门口,陈三道:“先生,我有些话想要与先生说。”
陆修白会意,对从后院过来的玉诚意道:“你去找掌柜要些饭菜,看看他们厨房有什么好吃的,让他们现做了送来。”
玉诚意平淡的扫了陈三二人一眼,转身又去了后院。
到了房间,郑甜青刚关上门,回头就看见陈三父子对着陆修白跪下了。
陆修白一惊,忙伸手去扶二人:“二位何故如此?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就算是有什么困难,陆某能帮的会尽量帮的。”
陈三摇头,轻轻推开陆修白的手,道:“先生在为难之时救下我们二人,又为我陈家众人收敛尸体,让他们入土为安。陈三无以为报,只愿能够鞍前马后,侍奉先生,报答先生大恩!”
郑甜青挑眉,心道这是要赖上他们的节奏啊!
“你们先起来再说。”陆修白道。
“先生!请先生应允!”陈三用力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地说,“我们父子能活下来,全赖先生大德。我们自愿卖身与先生为奴,终身服侍先生。”
陆修白拧眉:“你们……”
陈三又道:“先生若是怀疑我们的诚心,我们父子二人在此可发誓,若今日所言有一句不是出自真心,便让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陆修白皱眉看着他,并未言语。
“难道先生是担心被我们父子拖累?”陈三问,恍惚道,“必然是了,我们父子被人追杀,谁沾染上不是一身的麻烦?先生不愿答应,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单手捧着奉到陆修白面前:“这是我曾在树林之中提到的东西,先生救下我们父子二人,已经惹了这身麻烦,这东西交给先生,或还能救下先生一命。”
那是一枚令牌,通体漆黑,只在角落有一花纹,中间刻着一个复杂的影字。
陆修白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怕被你们连累,只是觉得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如何能让你们父子卖身为奴?如此岂不是挟恩图报?”
“我二人自愿卖身为奴,和先生有什么关系?”陈三说,“有良心的人都知道要知恩图报,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先生可以施恩不望报,我却不能当做不知道。我自认还有些能力,可以为先生分忧解难。我儿子年纪尚小,但在先生身边跑跑腿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若是先生怕被我们二人连累,我们二人也不敢为难先生。”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陆修白还能不答应?
不等陆修白说话,郑甜青便抢先道:“这话没错,你也是个明白人!我相公他是读书人,讲究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施恩不望报,我就是个村里的女人,不讲究这些。”
陆修白:……不,其实他也不讲究这个的。
夫人抢了他要说的话,陆修白便笑着往后退了一步,看郑甜青想要说什么。
“不过你这话说得却让人不舒服,难道你意思是,要是我相公不收留你们,就是怕受你们连累,就是贪生怕死之徒不成?”郑甜青目光冰冷地看着二人,“你们说愿意委身我相公,为他鞍前马后,就是要尊他为主了?既然是这样,你这话里还夹枪含棒的,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
陈三眉头一跳,忙道:“夫人,我绝无这个意思!先生!是我失言,我绝无一点威逼先生,污蔑先生的意思!先生愿意在那个时候救下我们二人,如何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是真心想要投靠先生,又怕先生为难,所以说话才直了些,只是盼着先生能够坦诚以待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