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捧着何首乌,如同捧着个火炉,心里滚烫烫的。
这个要强的女子,既希望丈夫能早日康复,又不想继续拖累大伙儿。
这些日子以来,全凭其余人在外谋生,而自己为了照料丈夫,并没有帮到家里太多。
如今好不容易天降财富,却要用在自家丈夫身上,她有些受之有愧。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让道长把药收起来吧。”
金氏不让苏姜开口,最后再瞧一眼何首乌,忍着心疼别过了头。
左右换不成银子,还是来个眼不见为净吧!
宋绵竹推起宋青河的轮椅,走到苏姜身旁,语气俏皮。
“二嫂嫂别太感动啦,小妹算盘子打啵儿响。
你想呀,我二哥满腹经纶,等他腿伤好了,定然能高中状元,到时候咱家可就全仰仗二哥咯。
如今不过些许银两罢了,能给家里换个大官,不要太划算啊。
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等二哥当了官,我就能躺着啥也不做,指着哥哥嫂嫂们养活咯!”
她笑眯了眼,跟个精打细算的土财主般,引得众人都笑了。
“就你鬼灵精!”
苏姜点了下小姑子的额头,心里却轻松不少。
是呀,他们是一家人。
她低头看了眼宋青河,对方眼里有波澜,显然心里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苏姜忽然感到由衷的庆幸,庆幸自己当年一时兴起,非君不嫁。
能入老宋家,实属自己的福气。
再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家人了。
“咳咳,二嫂,我不是要打扰你们啊,那野猪再不宰,后院得臭了……”铁柱尴尬的声音响起。
他把牛车擦洗好,见还没人来处理野猪,忍不住过来问问。
虽然现在天气不热,但毕竟是野物,身上又渗着血,味道实在是上头啊。
结果没想到就那么不凑巧,刚好遇上二哥二嫂“深情对望”,他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打断两人。
老两口站在一块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二小子夫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铁柱那憨小子打搅了。
“一点眼力见没有!”老头嘟囔了句,跟着老道士走了。
道长说何首乌不可直接入药,需得先炮制,他去跟着瞧个稀奇。
“依贫道估计,此药方只需用上一半即可。”卜闲抚着胡须道。
“哎呀,那敢情好啊,不就是还能卖五百两?”宋老汉大喜。
“恩,或许要少一些,整根药材较值钱,三百两差不多吧。”
“那也不少哩!”金氏追上俩老头,回头瞪了眼铁柱,“就你这样还想娶媳妇!”
铁柱有苦难言,这不是咱家只有二嫂会宰杀牲畜嘛!
“直男啊!”
宋绵竹感慨一声,冲着贺闻勾勾手,俩人进灶房拿工具去。
谁说只有二嫂会宰猪?这是不拿少侠当回事呀!上回狼肉白吃啦!
铁柱恨不得哐哐撞墙,他刚担心人家会看上小妹,因此下意识将贺小哥给忘了。
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对的!贺小哥咋那么听小妹的话啊!让他干啥就干啥!
俩人一个拿刀具,一个端簸箕,有说有笑进了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