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五味斋的路上,宋绵竹总算有空打听,那夜围剿人贩子,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小姑娘托腮盘坐于木车里,听贺闻声声道来,她眼里不断闪过思索,待人叙述完后,问了个出人意料又情理之中的问题。
“我二哥是不是已经知道,人贩子曾经对我下过手?”
贺闻手里把着缰绳,只轻轻恩一声,对小姑娘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惊讶。
“你告诉他的?”
“……不是。”
“那就是三哥,他向来心细,肯定是看出哪儿不对,让二哥找人查探的。
元宵灯会上那么些人,一打听便知当晚生了什么事,依照二哥的聪明程度,定然猜到个七七八八。
怪不得那天三哥回来,说二哥叮嘱我别在街上溜达,原来是他告了密。”
小姑娘撅起嘴,听得贺闻不敢搭话,总归别怪到他身上就行。
“你俩行动前有过商议。”这句话她说得笃定,没有询问的意思。
二哥看似冷淡,却不是那无情的人,定然不会无视孩子及衙役的生死。
将歹人步步紧逼,放任衙役与其搏斗,无非是想要将其必入绝境,好一网打尽。
说来冷酷,实则大快人心,反正她就没觉得有啥不好。
二哥饱读圣贤书,自然知晓律法,一旦放其人贩子被捕,便会生出许多不定因素,若是最终只判个三五年的牢刑,将毫无意义。
他布这个局,乃是要免除后患,看似是一场豪赌,其实一切尽在掌握。
有贺小哥在旁盯守,无双箭术悬于头顶,又怎会使自己人落入险境。
唯一的意外,便是姚老头,他的死也算是求仁得仁,为自己的行差踏错付出代价罢了。
只是宋绵竹想不明白,二哥明明可以跟姜大人说清,为何什么都不辩解,放任其误解自己。
俩人抵达五味斋时,几人已经收拾好铺子,直接把门一关,便上了牛车往家赶。
宋青川抢不过贺闻,又不想挤着媳妇,便只能委屈贺小哥,俩个男人坐在前面,多少显得有点拥挤。
牛车有人把着,他便多了些闲心,询问起小妹,那些孩子安置的如何,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要是有用得着的,千万别跟三哥客气。
见大伙儿都看过来,宋绵竹便简单提了两嘴,她正好有件事要商议下:“三哥,以后每日让个孩子去咱铺子,帮个半天工,给发五文工钱吧。”
慈幼院十岁以上的孩子,总共有三个,皆是男娃,女娃娃最大才八岁,可以让几个大孩子排班去帮忙。
一则给铺子减轻点负担,二则是让孩子们“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