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算是两人第二次见面。
之前在城门时,郁香兰一行并未喊过她名字,后来又匆匆离开。
而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在草原上,并未踏入过此地,想来沈河亦不是多嘴之人。
对方如何会知晓自己的名讳,又为何在此刻,绕过沈河独见自己?
宋绵竹心里冒出好些疑惑,却没急着应声,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巴德望。
她有些猜疑,又不敢确信,毕竟羊倌儿镇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
莫非是大晋有人寻来?究竟是敌是友?
小姑娘赌不起啊。
巴德望却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二,摆摆手示意其别紧张,继续说道:“有人托我去草原寻人,我一下就想到了你。”
宋绵竹勉强镇定坐下:“哦?不知是何人如此有本事,能托巴老爷做事,想来是大晋的贵人吧?”
“你也莫要套我话,我老巴其实没啥大本事,就是路子广,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巴德望摸了下脑袋,眼神饱含深意,“无论是草原还是大晋,其实都已容不下羊倌儿镇。”
宋绵竹心里微动,缓缓道:“巴老爷此言乃何意,我瞧你们这儿挺繁华,大晋伸不进手,金帐银帐亦忌惮,您可就是此地的土皇帝。”
“忌惮?”巴德望嗤笑声,似乎被她逗乐,“看来你真不是宋绵竹啊,我听闻这个姑娘是有名的才女,若是她在此,岂会有如此好笑的想法。”
宋绵竹眼皮抽了抽,差点就要翻白眼。
打人不打脸,尤其是当面打!
虽然她的确是为了隐藏身份在兜圈子,可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被怀疑没文化呀!
“草原非是忌惮,而是需要,他们需要这么一个地儿,来打通与大晋的货物流通,你也在此生活了月余,该知草原上有多贫瘠。”巴德望似陷入回忆中。
宋绵竹沉默良久,嘴角呛起抹嘲讽的笑:“听巴老爷话里意思,亦是对此地不喜?那又为何要一直雄踞于此?”
“是啊,为什么了……”巴德望自嘲笑笑,“大约是舍不得财富与权利,也不知天下何处能容身,倘若真有机会,我倒挺想去大晋寻一乡下,与耕田为伴,安度晚年。奈何已在局中,我若退,便是万劫不复……”
宋绵竹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更想不明白,对方跟自己说这些的理由。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她再三纠结后,只得板起脸提醒:“巴老爷,咱好像跑题了,还是说说寻人的事吧。”
“有啥好说的嘛,你不是不承认吗,那我就当没讲过这件事。”巴德望站起来,伸个懒腰,“该去见见我沈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