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阴森的荒废胡同里,余归晚踩着两块砖头,贴在墙上布谷布谷的叫。
当有人想夜会大侠或将军时,不都会有专属的暗号吗?听到暗号便会出来相见,她翻不过这堵墙,便只好一个暗号一个暗号的试了。
其实她也打定注意了的,如果谢思忠还不出来的话,她就去把事情闹大,总之不能叫顾柔嘉死了。
“布谷——”
“布谷——”
余归晚贴在墙上,一声接一声的叫,一声比一声大,如果有人路过,大概会觉得这只布谷鸟疯了。
就当她准备叫第八十六声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从她头顶刮过,接着余归晚便看到了坐在墙上俊脸通黑的谢思忠。
男子身着一袭黑缎绣银竹的寝衣,本该被玉冠束着的长发有一半都散在了身后,一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模样,他黑绷着脸,一双勾人的凤眼中尽是不悦。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墙那头的女子,只见她柳绿色的衣裙上染着泥,脸上除了一道让人看了心疼的血痕外还有几块钻狗洞时留下的脏污,满头黑发仅用了一支玉簪束起,最顶上冒了一撮宛如豆芽般不听管教的呆毛。
许是她这幅样子过于可爱,谢思忠竟一改被人扰了清眠的不悦,话里反倒多了一丝玩味。
“余大小姐怎会有空翻我这京城第一纨绔的墙头?”
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跟流氓没什么区别,谁料余归晚非但不怕,反而仰着小脸冲他行了一礼,“谢公子,能否借你一坛烈酒?”
谢思忠歪了歪脑袋,一缕长发从他耳边垂下,为他本就俊美异于常人的面容添了一丝邪魅。
他伸手卷起那缕发丝慢慢把玩着,嘴角浮现出了一丝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也没多问,一口便应了下来,“好啊。”
见他这样爽快,余归晚反倒觉出了不对劲,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与他平视后试探道,“谢公子爽快,归晚在此谢过了。”
谢思忠挑起唇角,笑的肆意而张扬,他没有回答,纵身一跃跳回了禅房,回来时,手中多了两坛烈酒。
这次他没有在墙上停留,而是跃下墙头站到了余归晚身前。
青年身上冷冽的气息夹杂着酒香铺面而来,让余归晚猛打了一个激灵,她咬着后槽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于是抖着声音问道,“你喝酒了?”
否则怎么解释他能从脖子红到耳尖?定是喝酒了,顾柔嘉让她来找这厮果然没错,敢在万香节期间这般放肆的,除了他没别人!
方才就觉得她肌肤光滑,凑近了一看,更像那刚做好的牛乳,还丝丝冒着甜气,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做个登徒浪子……谢思忠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身前的美人儿,直到她抬头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睛,他才猛然回神,后退数步将酒放下后,跃上了墙头。
许是有些不舍,又许是跳动猛烈的心脏趋势,他竟鬼使神差的回了头,嘶哑的嗓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勾人,“余小姐,我这酒名为棠梨雪,又名金不换,今夜我拿这两坛换你日后一顿饭,想来应该值得。”
余归晚刚将酒拎手里,一听这话立刻改拎为抱,将两坛子酒结结实实抱在了怀中,心中又惊又……
她也说不出来又惊又什么,但她知道,别说一顿饭,就是把余家的厨子给他也值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