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顺着伤口浇下,顾柔嘉死死咬住了一早备好的手帕,见她疼得厉害,余归晚索性将这酒的来历告诉了她。
“棠、棠梨雪……?”顾柔嘉的手似乎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了,她抱住酒坛喝了一口,然后说什么也不浪费了,只叫余归晚拿了茶杯,用手帕一点点沾着往伤口上擦。
“还疼吗?”清理完伤口,余归晚取了干净的棉布来给她包扎,缠完最后一圈后边打结边问她。
顾柔嘉抱着仅剩一坛的棠梨雪,觉得心痛更甚些,她咂咂嘴,一脸不敢置信,“谢思忠那厮竟给了你两坛棠梨雪?”
要知道,她爹统共就三坛子,平日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回她二哥只是扒着闻了闻味儿,就被捆去祠堂打了一顿,这厮、这厮竟然如此随意的就给了两坛??
谢老将军知道吗?知道的话他的心脏还会跳吗?
“也不是没收报酬,他说让我请他吃顿饭来着。”余归晚也很惊讶,但人家就是给她了啊。
顾柔嘉更震惊了,“就一顿饭而已?”
别说一顿饭了!再给她两坛棠梨雪,七八十顿也不是事儿儿。
余归晚翻着白眼躺回了床上,脑中尽是青年身上清冽的酒香,……多年后,只消闻到棠梨雪的味道,她便会想起银月下那满身酒香的少年。
“真是好酒。”
那方,顾柔嘉抱着酒坛喝了一口,打定了注意要跟谢思忠交朋友,不为别的,就为这有价无市的棠梨雪。
许是流血过多人傻了,又许是酒喝多了,总之顾柔嘉趴着睡了两个时辰,竟也觉得浑身舒畅。
僧人按点送来热水,顾柔嘉由余归晚伺候着浅浅梳洗了一番,便立刻让人传了消息给……宋轻舟。
万香节有变故这事儿她三哥肯定有所准备,眼下倒是宋轻言找她大哥告状这事儿比较紧要。
“你脸色怎的这样差?”宋轻舟一见到她,便皱起了眉头。
顾柔嘉心虚的想摸摸鼻子,结果不小心扯到背部伤口,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宋轻舟眉头皱的更深了,一张俊脸黑下来时看着竟比顾言还吓人,“自己交代。”
再三确认他知道后不仅不会跟自己生气而且还会跟自己站在一边后,顾柔嘉全盘交代了个清楚。
“所以你是去山顶偷鱼吃结果鱼没吃到反被人砍了两刀?”
宋轻舟将她的话总结了一遍,顾柔嘉很难不点头,因为事实基本上就是这样,虽然很丢人。
“走吧。”宋轻舟深吸了一口气,后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顾柔嘉一时不解,“做什么?”
“找你三哥。”宋轻舟扶着她缓缓走向院外,同时接着道,“那些人既敢在天业寺下此毒手,必是余小姐瞧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