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这会儿过来了?”顾柔嘉刚喝完一盏提神茶,正准备唤人来呢,一转身,竟看到了漏液前来的余归晚,心中顿时一暖,上前拥住了她。
按理说,她这几日应当多去看望余归晚的,但定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她日日上门,不免找人闲话,除却叫人将她搜罗的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送去外,自己一回也没去,没成想,今日林若柔事发,她竟连夜过来了。
余归晚卸下披风,拉着她坐到了小榻上,明亮的光辉下直映的她肌肤胜雪,比前些日子好了不知道多少,顾柔嘉细细瞧着,知晓她这是敞开了心扉,当即便松了口气。
“一桩小事而已,没想到惊动了你。”
余归晚冷冷一笑,当即啐了一口,“这叫小事?”林若柔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忘了太子与王家的亲事,王家小姐那是什么样的身份,林若柔与她提鞋都不配,如今竟想仗着宋家顾家,压王家一头,与圣上叫板,这算小事?
“太子犯浑又不是一回两回了,皇上哪次不是高高拎起,轻轻放下?”见她急了一头汗,顾柔嘉慌忙拿了桌上的团扇,一边宽慰,一边扇风。
“此事非同小可……”余归晚美眸一眯,却是话还没说完,便被身侧之人打断了,顾柔嘉隐在烛光映照不到的暗处,红唇轻启,“太子昏庸,若能换得明君,乃是大夏之幸。”
事到如今,太子一党已然倒戈了不少,除却皇后母家,外祖家,以及与太子系死的一党官员外,其余虽没有在明面上投向晟王,但更不会支持太子。
自古忠臣死的快,任谁也不想辅佐很有可能成为千古第一昏庸的君主,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活得长。
余归晚心中一惊,咻的瞪大了眼睛,“你!”
……
乾清宫内,程长庚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施下了最后一根针,皇帝因常年注重修养,所以身子强健,即便被太子三番两头的气吐血,也没什么大碍,如今这般,只不过是不想醒来面对罢了,只是……满朝文武尚在等着,他就算身为天子,也由不得他这样昏睡。
“咳咳——”
一声咳嗽,皇帝睁开了眼睛,再感受到眉心那熟悉的刺痛后,颇为哀怨的瞪了眼旁边的青年,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番意味,“爱卿辛苦了。”
“这是臣之本分。”程长庚装作看不见他眼中的哀怨,垂着头出去煎药了,一出殿门,反被外面跪着的皇后等人吓的直接跳了一下,稳住心绪后,侧着步子靠到了门上,“皇后娘娘应当注重凤体才是。”
皇后此时心如死灰,听到声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直直的盯着前方,倒是刘贵妃见状,眼睛一转,扑跪到地上嘤嘤哭了起来,哭声幽凉婉转,直通内殿。
晟王此时也回过神来,冲程长庚拱了拱手,“敢问程太医,父皇现下如何?可有转醒?”
“陛下已然醒来,只是龙体虚弱,需要静养。”程长庚搬出了太医院那一套应付人的功夫,算是为皇帝遮掩了过去。
外面哭声一片,皇上就算想装作听不到,也不能瞪着眼睛扯谎,眉心一皱,冲旁边的老太监挥了挥手,“告诉外面的人,朕无碍,让他们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