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来参加宴席的命妇贵女皆是心惊不已,她们同时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太后与宸王之间定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心惊归心惊,众人面上都不肯显露。
不多时,皇帝来了。
宸王这才起身去了皇帝身边,皇帝脸上挂着笑,皇后亦是笑语殷殷,帝后如此,气氛自然是错不了的。
至于宸王的冷淡态度,连皇帝都不做表示,其他人就更不能流露出一丝的异样来。
皇帝自有想法,他以为是燕萍一事上太后的反应伤了宸王的心,毕竟那日太后醒来后,看宸王的眼神那样怨毒。
皇帝便暗暗想着,还需得自己在太后与宸王之间多多转圜。
一时宴席开始,皇后看了看锦瑟,面露为难。
这么多人中,只有锦瑟身份不明,座位难以安置,此次宫宴除了命妇官眷并没有后宫嫔妃,皇后的下首是首辅夫人,难道让锦瑟坐在首辅夫人之上?可若是随便叫锦瑟坐了,又怕宸王不满。
皇后心里的想法其实很微妙,她乐于把锦瑟摆在一个引人注目的位置,但当着太后的面,她只能做出为难的样子来。
皇后如此,众人心知肚明,却齐齐地装着糊涂。
宸王却开口道:“陛下,我还有些事,这就告退。”
说罢,萧子醨就看锦瑟,竟是这就要带锦瑟走了。
皇帝一急,要开口时却被太后抢了话音,太后道:“阿醨,锦瑟难得进宫,她与皇后一向投缘,想来是愿意多呆一会儿的,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管他什么事,不能等宴席结束了再去?”
皇帝只以为太后这是在对宸王示好,当即道:“皇后,叫锦瑟坐在你旁边。”
皇后急忙去拉锦瑟:“锦瑟,本宫还没有好好儿的和你说几句话呢,现在就走,本宫可不依。”
锦瑟就看萧子醨。
锦瑟不在乎太后,却不想皇后难做,皇后与太后毕竟是婆媳,若是这一回太后下不来台,背地里岂不是要敲打皇后?
萧子醨忽而一笑:“也罢,说不得今日会发生些有趣的事,我和锦瑟若是走了,岂不是瞧不成热闹了?”
太后心头一跳,笑容里仿佛掺杂了些别的意味。
皇后急忙拉着锦瑟坐下。
这一段插曲过后,宴席平顺地开始了,将要过半时,太后看向郑敏箬道:“丫头,怎地吃得这么少?你这段时日瘦了许多,这么下去可不行,将来哀家到了地下,哪还有颜面去见你的父亲……”
太后突然提起死去的郑国公,原本和乐的气氛便变了,众人纷纷放下杯盏,都做出哀戚之色,同情地看向郑敏箬。
郑敏箬紧挨着太后,听见这话很是惶恐:“娘娘,我看着您憔悴了不少,您身份贵重,千万要保重才是啊。”
太后将手臂伸过去,哀哀地唤了一声“可怜的孩子”,捏住帕子按了按眼角。
郑敏箬顺势握住太后的手,瞬时红了眼圈。
来了!皇后也低头擦眼角,心中却雀跃起来。
皇帝皱起眉,低声劝道:“母后,逝者已矣,您还是要想开些,再者说,那郑撸已经伏法,再纠结那些事已是无益,您若是放不下,给敏箬寻个可心的人家,保她往后平安顺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