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礼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他又站不住了,对沈木道:“沈木,我头晕眼花得厉害。你赶紧扶着我回去,我觉得我又烧起来了!”
沈木扶住沈孝礼。
沈景良拦住沈孝礼,“沈老,您先留步。我爸说,让我当着您的面儿,把话说清楚。”
“当年,三叔落难的时候,我爸刚到京城。三叔姓沈,我爸既然看到了,自然会搭把手,于是就找关系把三叔给捞了出来。这事儿跟您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爸做好事不留名,没成想沈老您厚脸皮领了我爸的功劳,逼着三叔为您当牛做马了十几年不说,还逼着三叔把所有的工资都交给您。”
沈景良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什么。
沈雄却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听到沈景良说,当年找关系捞他出来的认识,是沈景良的爸,并非是沈孝礼。
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沈景良的爸提过!
沈雄不知不觉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沈景良说道:“三叔,那个年代特殊,我爸帮过的人海了去了。他当然不会主动去说他帮了谁,这不是挟恩图报吗?但我爸也真没有料到,竟然会因此害了你。他是听到消息,你要把名下所有财产全都交给沈老,他这才让我过来,把事儿说清楚。”
沈景良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看向沈雄。
沈雄比他爸还要小几岁,却看着比他爸要老得多。
他也知道沈雄工作特别拼命,哪怕胃出血都愣挺着,也知道沈雄的钱养活沈家上上下下十几口,更知道沈老爷子的院子、豪车都是沈雄买的。
他只当是沈雄太重视亲情到了愚蠢的地步,真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事儿。
他又看向沈老爷子,沈老爷子虽说头发花白,但气色比沈雄都要好上几分,一看就是没有受过苦。
他笑着,说道:“沈老,您做事儿也得有个分寸啊。三叔是您儿子,不是您养的奴才,让您这么剥削。看来当年该被拉去批斗的不是三叔,而是您。”
这话说得很重了,沈孝礼的身形一晃,直戳戳地往后倒。
沈木赶紧扶住他:“老爷子!老爷子!”
沈景良看着沈孝礼有些轻颤的眼皮,知道他这是在装晕呢。
沈景良扭头对堵在门口的人道:“大家伙儿,赶快让一让!让沈老去医院!不然去的晚了,沈老在路上就醒过来了!”
沈景良说的话,让堵在门口的人,发出了哄笑声。
沈木扛着沈孝礼离开,沈孝礼的老脸红了个透。
沈雄呆呆地站在原地,根本听不到那些笑声。
沈景良扭头,又看向他,轻声道:“三叔,留下来吧。秀禾女装是你的,你不用给任何人,偿还恩情了。从今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就都能够做什么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老总,小沈总说得对,留下来吧!以后再也没有人逼您了!”
沈雄只觉得铐住他的无形枷锁,彻底消失了。
他整个人都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大脑也变得清明起来。
他让员工去做事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问沈景良:“景良,你爸远在国外。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是谁告诉他的?”
沈景良可不会特地打听他的事儿,继而告诉沈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