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
为了母子情?
若她真把他当做儿子看待的话,在他幼年的时候,就不会任由陈常富虐待他了。
在淮安的时候,她很少会想起沈砚。
回到了京城,生活安稳平静,她反倒是经常会想到他。
越想越后悔。
后悔没有好好地对待沈砚,没有在他最需要母亲的年纪,给予他母爱。
他是她所生的孩子,本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因为她的愚蠢恶毒,他和她连陌生人都不如。
沈砚见李文秀没有接那张存折,也不在意。
他将存折直接放进了李文秀的包里。
下车打开了车门,对坐在副驾驶上的李文秀道:“收下这笔钱,离开京城。留在京城,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韩跃民接近李文秀,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所以他才会撺掇着李文秀构陷沈砚的身世。
这也是沈砚事先提醒过李文秀的。
她既然已经被人盯上,继续留在京城的话,会很危险。
李文秀看着沈砚英俊的脸,“好。”
她想要弥补他。
即便弥补他的方式,是离开繁华并且让她逐渐过上安稳生活的京城,她也愿意。
沈砚送李文秀回家后,就去了城郊的别墅。
邓春喜和沈昭的确被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如同保姆刘姐那般,在他们两人身上安插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两人去坐牢,对于沈雄而言,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件事。
不管是他们夫妻还是沈芳,他们一家三口若是让沈砚和南栀高高兴兴的,他不介意每个月出一些钱,让他们一家三口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但是他们一家三口非要犯蠢。
沈雄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韩跃民坐在他的对面。
韩跃民鼻青脸肿,头发散乱,眼睛充斥着血丝。
“沈总,我向你发誓,陈常富并非是我弄到京城来的。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见过陈常富,只是听李文秀提过他。是李文秀亲口对我说的,沈砚的亲生父亲是陈……”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一拳就打在韩跃民的脸上。
韩跃民惨叫出声,伸手捂住了嘴巴。
手拿开,一颗牙齿在手心里。
沈雄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让你留在这儿,不是要你把宴会厅上的话,再度重复一次。”
沈砚是他的儿子,他很肯定这一点。
但是,李文秀在家给他之前、嫁给他之后都和陈常富私通,同样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对他而言,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而这份见不得光的耻辱,却被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
沈雄面无表情,心里涌动着岩浆一样的怒火。
但他也清楚,今晚是一场局。
沈砚就是做局的人之一。
沈砚进入客厅,看到的就是沈雄看似平静实在怒火中烧的眼睛。
一直像是隐形人一般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沈图南,看到沈砚出现后,他立即走到沈砚的身边,“大哥,快对爸道个歉!”
虽说沈图南只是沈雄的养子,沈雄也曾答应过沈怀信,要让沈图南平平安安长大,快乐富足的过一生,但他可没有把沈图南养成温室里面的花朵。
沈图南能够成为秀禾的经理,凭借的也是个人能力。
当李文秀性格大变,否认她和陈常富曾经私通的事情,将陈常富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就猜到李文秀那些话是沈砚教的。
沈砚知道陈常富会出现在宴会厅,会将沈雄毕生的耻辱当众揭开。
沈图南真得好担心父子两人再度产生隔膜。
沈砚看向沈雄,“爸,你需要我道歉吗?”
一声爸,让沈雄心中的怒火烟消云散。
他道:“沈砚,我记得哪天在书房里,你对我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沈砚的道歉,他不需要。
李文秀给他戴绿帽子是事实。
即便不是今天,以后的某一天,这件事还是会爆出来的。
当沈砚听到沈雄说的话后,这些年来对沈雄产生的怨恨,彻底消失。
沈雄是他的父亲。
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会无限包容他的父亲。
沈图南听到这对父子的对话,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他冷笑看向嘴角流血的韩跃民,“韩总,现在肯老实说了吗?到底是谁指使你接近文秀阿姨的?”
说着话,他走到韩跃民的面前,一脚踹在韩跃民的胸口上。
韩跃民被他踹翻在地上,“小沈总,我真得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他为沈锦鸿做事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很了解沈锦鸿对付叛徒的手段。
若他指认沈锦鸿的话,他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图南眉峰微皱,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正想法子要撬开韩跃民的嘴,沈砚却拨通了一个电话。
沈图南忍不住道:“大哥,你这是要给小嫂子打电话吗?”
沈图南知道南栀的鬼主意最多了,肯定能撬开韩跃民的嘴。
沈砚道:“不是。”
说话间,电话已经接通了。
沈砚直勾勾地看着韩跃民,说道:“请问是韩老先生吗?我是你儿子韩跃民的朋友。”
韩跃民沾着鲜血的唇一下子就白了。
他父亲在国外,沈砚怎么会有他父亲的电话?
沈砚幽冷地看着韩跃民:“跃民兄很忙,没有在京城。您和韩老夫人在京城的生活,就由我照顾了,直到跃民兄回到京城。”
韩跃民看着沈砚挂断电话,这才理智全失地对沈砚喊道:“沈砚,不要伤害我爸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韩跃民虽说是一直都在国外生活,但是骨子里却还是华人。
华人最重视孝道。
有道是百善孝为先。
韩跃民非常孝顺他的父母。
他没有想到沈砚竟然有这样的手段,竟然能够将他父母从国外带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