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时,和宁一直没说话。
她觉得自己的病又犯了,不然怎会觉得喉咙痒痒的,一直想咳。
常宁刑部还有事,没能送她,只不放心的叮嘱孟春好生照看着她。
眼下和宁一声不吭,孟春也不免有些忐忑:“郡主,您没事吧?”
虽然方才朱霖深跟他们兄妹二人说话时,孟春在殿外没能进去,可后来她悄悄问了黄德,也算是听见了一点风声,如今见了和宁这样,就越发肯定那点风声是真的了。
和宁没出声,只揉着眉心摇了摇头。
孟春就以为她是头疼,便主动上前,替她揉着眉心,试探道:“郡主是担忧亲事吗?”
和宁仍是没说话,收回手去,木呆呆地盯着晃动的车帘出神。
孟春也不敢打扰了,只一下一下揉着她眉心安抚她。
过了好一会儿,眼见着要到王府了,孟春才听和宁道:“之前我还感叹今上跟甜甜明明同处一宫,又是那样近的距离,今上却连抽空去看看她的时间也要挤,替他们悲哀,可如今想来,能有一个人甘愿舍弃所有也要陪在他身边和宁愿得罪所有人,也要为她的往后余生来算计,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孟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迟疑着没开口。
和宁摆摆手,示意她不必按了,又道:“你说我这样命短的人,谁摊上我是不是谁倒霉?”
“郡主!”孟春惊了一下,忙道,“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奴婢和王妃从前就跟您说过,让您别说这样的说,您永远都是最好的!”
和宁笑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只有你这样认为而已……”
“并非奴婢这样认为,王妃是这样想,王爷也是!静宁郡主也是……还有世子,世子定也是这样想的!”孟春急急解释道,“郡主只瞧见今上跟甜甜小姐有多好,可郡主怎就没想到他们在好之前又经历了怎样的苦?”
和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孟春道:“甜甜小姐真能舍弃所有的话,那为何之前还要与今上闹矛盾?今上若真愿意替她得罪所有人的话,那为何连她病着,都不能抽出时间来去陪陪她?可见有些事情,并非表面看见的那样。”
和宁深深看了她一眼。
孟春又抬起手来摸摸了她的脸:“奴婢说郡主是最好的,那郡主就是最好的。不止奴婢这样认为,其他人定也是这样认为,将来娶了郡主的人定也是这样认为!”
和宁听见这样熨帖的话,心里总算想得开了些,她拍拍小丫头的脑袋,笑道:“还好有你这丫头跟着我进京来了。”
主仆二人说着话,就到了王府外,管家连忙迎出来,一面扶着她下马车,一面道:“您可算回来了……”
和宁转头问:“怎么?”
“大理寺少卿来了。”管家道,“来了好一会儿,老奴跟他说世子不在,请他下次再来,他说不找世子,找郡主的。”
和宁心里有数了,一时想起方才在宫里朱霖深说的那些话,竟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见这个大理寺少卿。
她让人去支会一声,又回内院去换了常服,这才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