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还非把朱霖深弄醒不可!
“把烛火给我凑进一点!”罗青青一转头,凶神恶煞的瞪了边上伺候的宦官一眼。
说话间,她脱了外衫往边上一扔,撸起袖子,一把就扯开了朱霖深的衣襟——叶娴给她找的衣衫是广袖,又飘又仙,符合他们京中审美。但她穿惯了直袖,总觉广袖影响她操作。
宦官被骂得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还是边上秦太医反应够快,就近拿起一盏烛台,凑到了她身边去。
罗青青也没看身边帮忙的人是谁,取了一枚银针出来,用烛火烧红消过毒了,才往朱霖深胸口处的穴位扎去。
胸口一共三针,留针小半个时辰。随即她又往脑袋上扎了三针,依旧是留针小半个时辰。
然后罗青青又叫宦官将朱霖深从床榻上扶起来,在他后背以及肩头各扎了两针。
她憋着一口非要将朱霖深从黄泉路上拽回来的气,以至于从方才开始脸色就不太好看:“就这样扶着他,小半个时辰后提醒我拔针。”
说话间,她左右看了两眼,瞧见桌上放着纸笔,便走过去坐了下来,提笔准备写药方。
刚要落笔时,她笔尖一顿,忽然道:“之前吃过什么药?药方呢?拿来我看看。”
另外一个宦官忙将药方拿来给她瞧。
一群太医,耽搁了几个时辰,就琢磨出两道药方来。其中一道还是跟着罗青青之前开给朱霖深的方子来改的,至于另外一张是他们自己琢磨着写的。
她顿时找到了撒气的机会,拿着他们自己写的方子张嘴就喷:“简直鬼扯!连他得的是什么病就没瞧出来,就胡乱开药,庸医!”
骂完了,她又拿起另外一张方子继续喷道:“就这水平,还敢改我的药方?原来你们这些城里的大夫,都这么厉害的啊!”
包括秦太医在内的所有太医,齐齐变了脸。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朱霖深之前正在吃着的药方是罗青青的开的——而且两道药方,他们自己琢磨着写的那道屁用没有,却对那道被他们改过的方子有反应。
秦太医老脸有些挂不住,小声道:“那什么,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其他几个太医听了这话,又怒了,什么叫他们?改那药方的时候,难道你没跟着改吗!?
见秦太医这么说,罗青青脸色稍微缓了缓——这些人里,就秦太医不曾瞧不起她,不管在京城还是西北。
她重新将药方写好,递给秦太医过目,道:“当初殿下在病中时,曾被汪丛下过一种叫雪上一枝蒿的毒。后来毒虽解了,但身子却大不如从前……你们思路没错,先护心脉,后调理。但是你们不知殿下之前中过毒,所以与我开药方起了冲突,他这才一直未醒。”
“我现在改了药方,以针灸护心脉,药物调理,情况应该会好些。”罗青青又道,“快叫人去抓药,再耽搁下去,咱们可真就得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