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青狠不下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塞回了被中:“我知道了,这几日你就好好送她一程。放心,我会帮你。”
朱霖深扯了扯嘴角,大约是想笑,可实在是撑不住了,嘴角才扯了一半,就晕了过去。
正好这时,宫人端了炭火来。
罗青青忙指挥道:“炭火都摆在床榻前,去把窗户掩上,留些缝隙,别关掩了。”
好在这些宫人知道朱霖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谁也担待不起,基本就是她说什么,他们就怎么做。
待这些都做好之后,罗青青又叫宫人将朱霖深扶起来,按照上次的穴位又扎了一遍,各自留针小半个时辰后,才又灌了汤药,拿被褥捂了两个时辰,发了一身汗,他这来势汹汹的病情才给压回去。
罗青青松了口气,刚想叫宫人来守着,她回去打个盹时,才发现殿中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十分微弱。
她转身一扫,才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罗青青当时膝盖就是一软,没出息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今、今上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悄没声儿站她身后的人正是当今朱霖暄,也不知来多久了,又瞧了多久,宫人又没出声支会她,她一转身瞧见这人,险些当场给吓成脑瘫。
朱霖暄不冷不淡的扫了她一眼,没上前来,也没说叫她起来:“他怎么样了?”
“暂时无碍。”罗青青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回答道。
话音落下,殿中一时无声。
好大一会儿,罗青青才听见衣料的摩挲声,以及压得很轻的脚步声。她悄悄一抬眼,见是朱霖暄上了前来。
她跪在地上,心中腹诽,却不敢动,等了等好一会儿才听头顶传来他的声音:“你是不是觉得朕狠心?”
罗青青忙道:“草民不敢。”
朱霖暄嗤了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这会儿只怕也在心里骂朕。”
“草民不敢!”罗青青跪着,打死也不敢承认。
“我听说过你不少事,”朱霖暄在床沿坐下,替他那倒霉弟弟压了压被子,“白峥与汪丛都在说你,谢老板也提过你,都夸你医术了得,人也有趣……可朕见着,你同那些人也差不多,蠢笨得很,见了朕就怕,见了朕就跪。”
不怕不跪就会没命啊,祖宗!
这话罗青青不敢说,勉强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个美好的误会哈,其实我最从心了……”
朱霖暄打断她后面的话:“可惜,身在帝王家,不能有朋友。”
罗青青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刚想抬头问问,后颈就是一痛,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罗青青是被冷醒的,她没睁眼,先听得耳边妖风阵阵,将没关严实的窗户吹得“砰砰”响。接着她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