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方才会那般着急,她是大夫,下意识就先将朱霖深当病人来对待了,又因之前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又下意识将他当了亲友。
但他先是帝王了,才是病人。
两人又等了快半个时辰,才有宫人来说,朱霖深已经回内殿歇着了。
罗青青知道路,也没等宫人带路,匆匆就去了内殿。
她才进去,就听宫人低声劝道:“奏折在那儿随时都能看,您倒是先将药喝了……等会儿罗大夫来了,又该说奴婢不拦着您了。”
朱霖深敷衍道:“你搁那儿吧,我……朕等会儿就喝。”
他才说完,前方就传来了罗青青的声音:“顺嘴喝个药的事儿,能耽搁你多久?”
朱霖深一抬头,就见她进了殿来,也没像之前那样刻意梳洗打扮,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衣,随意的好似来参观皇宫一般。
不知为何,他反而有些心虚,不待宫人告状,就端过边上的药碗,可不管烫不烫,两口就喝了。
“你怎么来了?”朱霖深喝完了药,故意对她亮了亮空碗,表示自己有遵从医嘱。
罗青青上前,一边给他号脉,一边道:“之前你皇兄请我给你看病的诊金还没给,我来要账的。”
同她相处了一些时间,朱霖深也知晓她是嘴硬心软的人,立马道:“回头我就让人从我的私库里拨给你!”
罗青青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仔细探着脉搏。
比起之前,脉象稍微有些快,显是这些日子不曾休息好,过度劳累的关系。
“白峥是不是虐待你了?”罗青青皱着眉,语气十分不善,连着对白峥的怨气十分大。
朱霖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是真替自己担心时,难免有些心虚:“没有……”
他虽没说完,但罗青青还是懂了。
尽管之前朱霖深曾与她说,不想要这位置。可如今他既坐在了这位置,自然就不是随意坐坐,当个花瓶这么简单,他是想做好,所以才这般拼命。
罗青青知道,她也没什么理由阻止他,不让他这么拼命。
“我知道了。”她道,“之前我说过,我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担心你的病。我是大夫,要是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那就是砸我的招牌!”
朱霖深“嗯”了一声,真诚的对她笑了——也只有这个时候,他笑起来时,还留了一点小孩儿的童真。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碌。
罗青青却一直将自己关在将军府,三五天不出一次门,一旦出门,要么是去药铺,要么就是带上一两个白峥的家将,亲自去京郊采药——比她当年参考高考还要认真。
而之前她给瞧过病的赵夫人,在吃了她的药之后,病情不仅有所好转,连胎儿也很健康。便托了叶娴做说客,想再请她去府中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