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姚知府休妻,抬了丁姨娘为当家主母的事情就传开了。
姚夫人知道后,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知道了。谷雨,休书你替我好好收着。白露,你去替我和小姐收拾东西,等我能下地了,我们就离开。”
谷雨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去寻了锦盒来,将休书仔细放了进去。
倒是白露伤心透了,偷偷抹了好几次眼泪。
姚夫人不以为意,还挺高兴的多吃了半碗饭,然后将之前姚知府给的东西收整收整装在一个箱子里,叫来了谷雨:“这些年,我虽受过不少委屈,但该我的东西一样没少,这些东西都在里边,你寻个人抬去还了他。”
“夫人……”谷雨有些不忍心,“这里头不少好东西呢,回头到了京城,说不定还用得上。”
姚夫人不听,执意道:“他的东西我一样也不会带走的,让你拿走,你就拿走!”
谷雨怕她动怒扯到伤口,也不敢多说,赶紧叫来白露,两人一块儿抬着箱子走了——自从休妻的事情传开后,这鸿露院的人基本都散了,不是自请去伺候丁姨娘,就是去了别处,剩下白露和谷雨,都是因为姚夫人对她们有恩,不肯走的。
但他们将东西送去了,却没能见到姚知府,倒是遇见了丁姨娘——哦,如今她不是姨娘了,是这姚府的大夫人了。
尽管她做了正室,身上的尖酸刻薄还是同以前一样,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谷雨和白露被她奚落一通,只觉得这女人脑子有屎。
“也是我大度,这要是换一个人,不等你们那被休了夫人养好伤,就被赶出去了!”丁姨娘晃着手里的团扇,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谷雨暗中翻了个白眼,无视了她,对伺候姚知府的下人道:“东西在这,劳您回头同大人说一声,等夫……等娘子能下地了,我们就走。”
下人得过姚知府的话,劝道:“谷雨姑娘,你们就拿回去吧……大人出门了,这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也不会收的。”
谷雨摇摇头:“大人不要就扔了吧……这是我家娘子说的。”
说罢,她欠了欠身,拽着白露就走,彻底无视了丁姨娘。
“诶!什么东西啊,你以为这姚府做主的是谁呢?”丁姨娘在身后骂骂咧咧,“要不是我,你以为你们能在这府里待着?没长眼的狗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门童匆匆跑来,脸色苍白的扑倒在丁姨娘跟前:“姨……夫人!不好了夫人,大人,大人出事了……”
“你才不好了!”丁姨娘眉心跳了跳了,有不好的预感,“我亲眼瞧着他安安稳稳的出了门,能出什么事!”
门童满头大汗,脸上更是不见半点血色:“真的……是真的!那、那柳巡抚都带着人来抄家了!”
“什么?”丁姨娘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下人连忙搀扶了她一把,才堪堪稳住。
紧跟着她一把揪住门童的衣襟,将人拽了起来:“你……你说得都是真的?那、那大人呢?他在哪儿呢?”
门童急的都快哭了,根本不知道姚知府在哪儿,直摇头:“不知道……小的也不知道,他们、他们都说大人被意图谋反,已经被抓了……”
“谋……谋反?”丁姨娘听了,白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
“夫人!”
边上谷雨和白露听了这事儿,连忙互换了一个眼色,匆匆走了。
她们俩回了鸿露院,将事情与姚夫人一说,后者仅仅只是一顿,像是早就料到了:“我就说他做的不是什么好事,迟早会有这么一日……没想这么早。”
“您知道?”谷雨吃惊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