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也是这般打算,她道:“我刚回太原不久,对此还不熟,只怕还要劳烦诸位帮我跑跑腿。”
年轻的族亲们又推说没问题,自会帮忙。
年老的忽然问:“旁的事情不急,慢慢来……只一样,你爹的尸骨现在何处?”
王氏一顿,片刻后才说了实话:“仍在程家村。当时出了些事,走得急,就忘了将母亲和父亲的尸骨带回来。”
老爷子听了,点点头:“昨日虽在这里闹了一场,让人多数人都知道了你爹是冤枉的。可未曾闹到朝堂上去,你爹就仍蒙着冤。”
王氏点点头,认真问道:“叔公可有什么想法?”
老爷子听了,便道:“当下有两点,一是尽快将你父母的尸骨接回来葬入王家祖坟。这二,自是尽快将你父亲的冤屈洗清。”
王氏听了,还未说话,王茂就道:“这谈何容易?如今那衙门里做主的可是他王孝廉,他若压着不许提,咱们就是将那门口的鼓都敲碎了,他也不见会重审旧案!”
毕竟事关王孝廉的仕途,他若答应重审,那就是等于打脸他自己,去给自己定罪。
但凡王孝廉没傻,就不可能让他们重提这件事。
老爷子摇摇头,胸有成竹道:“前头我听闻消息,吏部今年进了新人。那新人有些猛,刚去就弹劾了他上司,这会子吏部尚书还在家中思过呢。如若今年年底考核,他能亲自来太原,咱们就有机会。”
这老爷子虽与王家同宗,但并不是本家,他是旁支。
他那一脉有人在朝中为官,虽走得不亲近,但因逢年过节都会去京城拜访,故而知道的消息就比旁人知道得多些。
王茂却仍是有些担心,压着声音道:“那吏部尚书可是王孝廉他岳父!您都能知道这些,他难道就不知?”
老爷子仔细一想,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遂又道:“这样吧,过些日子就是端午。我正好要去京中拜访老友,顺道去打听打听。”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众人就要起身告辞。
老爷子怕他们胡来,又提醒道:“在事情还没眉目之前,你们且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等我消息。还有,王茂你寻几个人,去一趟程家村,帮忙将王岈夫妻俩接回家来。”
王茂应了,与王氏亲自将老爷子送到酒楼外,又雇了牛车来,将他送回家去。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茂左右一瞧,才发现少了一人:“对了,怎不见甜甜那丫头?这几日若非她在暗中帮忙联系想法子,咱们今日恐怕还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东西要回来。”
王氏脸色微微一变,好一会儿才淡淡道:“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拜师学艺去了。”
“你就这样放她走了?”王茂侧目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
王氏点点头,只嗯一声,也没多解释。
王茂见了,心思一转,就猜到这里面怕是还有隐情。
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孩子聪明,若是留在身边,定能帮衬着你。可惜……”
说罢,他余光里扫见王氏皱了皱眉,遂闭了嘴,不再提,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过两日我带了人,就替你去一趟程家村。”
话落,上了牛车,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