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苒挨了板子,手心都肿了。
王夫人的丫鬟也算看着她长大的,多少有些想留情,可第一板子落下时,却听王惜苒道:“你不用顾忌我,母亲要你如何打,你便如何打,我受得住。”
丫鬟听了这话,倒有些惊讶,再仔细看了看她,才发现这小姑娘同往日有些不同了。
以前挨罚时,她要么哭闹,要么撒泼打滚,能躲便躲。可如今却挺直了背脊,伸着手,目光坚定,伸着手不躲不闪,只脸上多了些讽刺。
其他丫鬟都在边上哭,求她下手轻些。
可王惜苒却厉声道:“不许轻!最好打得重些,重了才知道疼了,疼了才知道错!”
王夫人的丫鬟听言,复又叹了口气,随即重重一板子落下,狠狠打在了王惜苒手心里!
“啪”得一声,打得她自己头皮都麻了,王惜苒却伸着手,咬着牙,一声不吭,憋得眼都红了:“继续!”
丫鬟无法,只好继续打。
一共打了十下,只将王惜苒双手打得通红肿胀,皮下隐隐冒出些血迹来,她才收了手。
王惜苒早已流了一身冷汗,这会子也撑不住,直接要倒。
她的丫鬟忙扑上来将她接住,哭得比主子还要厉害。
王夫人的丫鬟轻轻叹了口气,半跪下来,将带来的药递给她的丫头后,便将王惜苒抱起来,送回了屋去:“小姐挨了罚,心里也该有了数。往后好好的,再不去惹那些麻烦,夫人还能不管你了?”
王惜苒没出声,任凭她母亲的丫鬟将她放在榻上,又交代了伺候她的丫鬟们一些话,便回去复命了。
她丫鬟跪下来,一边哭一边给她的伤口上药,手是破了的,用来擦药的棉团都被染红了。
许是双手被打得麻木了,王惜苒倒是半点疼也没察觉,呆呆将丫鬟看了片刻后,忽然道:“别哭了。”
丫鬟止不住,打了哭嗝:“奴婢知道小姐心里难受,不敢哭。那便由奴婢替小姐哭了,小姐就不用难过。”
王惜苒听了这话,认真想了片刻,倒不觉自己有多难过,只觉有些麻木。
她也懒得去劝丫鬟,看着她给自己上了药,又认真包扎好了,才道:“你去前院守着,若见了父亲回来,就说我想见见他,有事相求……不要打发了旁人去,你亲自去。”
丫鬟没问原因,将泪痕一抹,嘴里应了一声,又去叫了其他侍女来守着王惜苒后,便去了前院。
一个时辰后,丫鬟将王孝廉请来了。
王惜苒已是重新梳妆打扮过,一改往日的颓废,这下倒是神清气爽起来,王孝廉见了还有些意外。
等再看她被包扎起来的手时,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也是个傻的,你母亲要罚你,你就站着任她罚?”王孝廉虽不是个东西,但疼女儿是真疼,比疼王惜柏还要疼,“瞧你那手,为父见了都疼。”
王惜苒看了看时辰,叫丫鬟摆了膳,遂又平静一笑,道:“女儿活该,母亲罚得没错。”
王孝廉想起那一摊子事,就忍不住叹气:“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