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秋岩捡到她时,她就只记得自己叫什么,爹娘是谁,为何会满身鲜血的出现在那里,便是一概不知。
朱霖深如今想起来都有些后怕,若非当时暗卫拼死相互,宋甜甜是不是也死在了他们刀下?
不过这些都是他从暗卫话里拼凑出来的真相,究竟当日发生了什么,还得审了张玄真才知。
他正心烦,派谁去审问才合适时,宋庭安便道:“今上若是放心,可将此事交给草民来办。”
宋庭安与罗青青如今都辞了官,没了身份,便是普通人,在朱霖深跟前自该称一声“草民”。
但朱霖深却并未将他当外人,盖因这两年,搜罗张玄真其他证据时,都是他在暗里寻访查探。
因没了身份,罗青青又是个大夫,两人借寻人之便,倒是查出不少事情来。
朱霖深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那老家伙嘴硬的很,你……”
宋庭安话少,又是没情绪的人,不见得会问出什么来。
但他却与朱霖深道:“早年跟着白将军在军营历练,见识过一些审俘虏的手段。”
他没明说是什么手段,但朱霖深和罗小楠都懂了。
当今沉默片刻,轻轻一点头,同意了,又对罗小楠道:“你也去,帮忙也好,跟着长见识也罢,朕务必要知道真相!”
两人领命去了。
朱霖深又在账中坐了一会儿,将珠子从案上拿了过来,一面把玩,一面细细思索着事情。
过了片刻,他恍然想起来,刚才忘了问宋庭安,宋甜甜可有醒过来,昨日的事可有刺激到她。
他心里记挂着人,屁股就坐不住,总换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椅子上有刺。
黄德不在,没人猜得透帝王的小心思。
伺候多年的暗卫又都是不懂这些的,莫名其妙地盯着朱霖深看了一会儿,茫然道:“今上可是坐得不舒服?那臣……”
话未说完,挨了帝王一记白眼:“滚。”
暗卫将自己团巴团巴,委屈地滚了。
最后几个暗卫围在一处,用排除法将一切原因都排除了一个遍,终于恍然大悟了。
方才被骂了“滚”的那个暗卫又滚了回去,撩开帘子,露了个脑袋,直言道:“今上要是挂念宋家那位小姐就赶紧去瞧瞧呗。臣听罗大人说,那位宋小姐似是还不想回京,您要再不去瞧,过两日回了京,就没机会了!”
其他暗卫都躲在暗中吭哧吭哧笑。
朱霖深脸上挂不住,直拿了珠子往营账口砸去,气笑了:“惯得你们,越发没个规矩了!”
那暗卫知道他没真生气,便一把接了珠子,嘿嘿笑,赶忙给送了回去。
朱霖深接过来,沉默片刻后,套回了手腕上,又仔细端详了即便,摇头:“不配。”
暗卫一愣,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已经站了起来,急急往外走:“备马,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