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林棠儿就动身回京了。
蔡司礼因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还得留在太原给罗小楠帮忙,怕是还得有一阵才能回去。
但他又不放心就这样放林棠儿独自回去,便告了假,亲自将她送回了京城蔡家。
路上走了差不多十日,两人到京时已是八月中旬。
蔡司礼连坐下来歇一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匆匆换了官服,就进了宫,等将罗小楠的折子送去宫里了,他又得回太原。
一路风尘仆仆的,眼圈都熬黑了,蔡夫人心疼不已,又想着儿子是为了正事,连劝也不敢劝的,只能叮嘱了他好些话。
等儿子走了,她又想起儿媳来,忙去拉着人问:“我听闻那下三滥的也往太原去了,可有难为你?”
林棠儿顺着她在榻上坐下,笑道:“母亲是知道我性子的,她那样的人,不过是说两句话恶心我罢了,又能将我如何?”
蔡夫人听了这话,心中稍安了些,又与她说了说府中的事,说有人借题发挥,弹劾蔡国公不孝,软禁嫡母,又苛待表亲。
“你父亲本不让我与你说这些,可你知道我憋不住话的。”蔡夫人叹道,“他自己倒好,一把年纪了,随时退下来,也没人说他什么。我只担忧他兄弟二人,如今圣宠正浓,若被此事牵连,那以后还不就到头了?”
蔡夫人此人性子极其软弱,尽管她丈夫是蔡国公,蔡国公也十分敬重她。但上头还有个强势的嫂嫂,再加上又叫太夫人压了这么些年,一遇事就只有惊慌流泪的份。
她那几个姑娘大多都随了她这当母亲的性子,没出嫁的不敢与家中兄弟姐妹争执,出嫁的因没什么主见,常被婆家轻慢,瞧不上。
林棠儿暗自庆幸蔡司礼随了他父亲,若随了母亲,不知要成什么样。
她思索了一番蔡夫人这话,试探着问:“那今上如何说?”
蔡夫人在她手背拍了一下,道:“还能如何说?自是将你父亲叫去宫里训斥了一番。”
“那没什么,问题不大。”林棠儿并未将此事放心上,赶了好几日的路,她满身风尘,准备去洗一洗,“今上知晓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训斥父亲只怕也是做给旁人看的,母亲不必担心。”
蔡夫人愁眉苦脸地跟着站起来:“当真?”
林棠儿点点头:“父亲不叫你与我们说,想来也是事情不大,没必要叫我们知道。”
蔡夫人心中稍安,拍拍胸口,又叮嘱她好生歇着后,便要回去。
等她人都走到了院外,流霜又紧两步追了出来:“小……夫人打发奴婢来问一问您,老爷可有与您说,是谁弹劾的他?”
“不是说问题不大?那她问这个做什么?”蔡夫人觉得奇怪。
流霜挠挠后脑勺,也说不知。
蔡夫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却是没在多问,只道:“他哪里肯与我说?那弹劾他的事,还是我自旁人那里听来的。”
说罢,她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