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儿没出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老太太和大夫人那边都叫人盯紧了?”
“是,”流霜回道,“方才还有人来回说,大夫人私底下见过玉鸾了。”
林棠儿点点头,将净瓶往衣袖里一收,笑道:“想来他们这两日就该有动静了……你去告诉厨房,今儿我想吃栗子糕。”
流霜答应一声,又下去了。
接连两日,林棠儿都吩咐厨房每日都吃一道栗子糕。
第三日,她收到消息,说是太原那边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完了,差不多明日蔡司礼就要家来。
林棠儿沉默片刻,忽然叫流霜研磨,准备写封信给蔡司礼送去。
流霜看了那信里倾诉的思念之意,还惊讶了一阵儿,半响后才回神来笑话她:“小姐这是怎么了?从前二爷出一趟门,也不见他问候一声的。”
林棠儿笑而不语,写好信后,叫人快马加鞭送往太原去。
待人走了,她才回了流霜方才的话:“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流霜误会了她的意思,一面扶着她往内室里去安寝,一面笑道:“小姐倒是多虑了,奴婢看得清楚,知道二爷眼里是只有你的。白家那位要与他真有什么,只怕早进了府来。”
林棠儿看了她一眼,道:“你都知道的事,我难道不知的?”
流霜闻言,愣了一下,又问:“那小姐……”
话说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林棠儿为何之前不写信,偏要赶在这时写信了。
她错愕的看了林棠儿好几眼,心里边有些忐忑,但又不敢说,只好埋着心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伺候她洗漱。
流霜自小就伺候在林棠儿身边,说她们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姐妹形容更恰当些。有好些事情,旁人不敢与她说的,流霜却是敢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时候流霜的提醒便是再难听,林棠儿也听的进去。
可如今,在这件事上,流霜却犹豫了。
她知道蔡司礼是真心对林棠儿,林棠儿既答应了这门亲,那便是打算要好好与他过日子的,至于里面有没有情情爱爱一类的东西,流霜却是不知道了。
因林棠儿时常表现出来的,多像是不爱,只想寻个人安心过日子。倘若有朝一日,蔡司礼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她多半也会及时抽身离去,断不会为此感到伤心。
冷静得可怕。
明明不过及笄之年的人,行事作风,却完全与叶娴一致。不是不爱,而是比起旁人来,她们更爱的是自己。
都是一道长大的人,林棠儿又何至于看不出流霜的犹豫,待洗漱完,准备躺下时,她才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十几年的情分,我还能因你说了难听话,骂你不成?”
流霜沉默片刻,终是迟疑地开了口:“小姐,你难道半点也不在乎二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