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花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可接下来的事又是李媛心头上的一道伤。
这些年来,她自己的积蓄其实不多,她亲爹不管她的死活,当继母的更不会将她当回事。唯独一个祖母,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至于她那些银钱又得顾着铺子里的开支,又得顾着自己和祖母使。
从前没铺子时,倒能支援过来,如今重新开了铺子,刚开张没多久,又还没做出什么名堂来,不亏损都不错,偏如今宋甜甜还说不见就不见,她就要顾着三间铺子,总是忙不过来,连书院也去得少了。
程书白听闻此事,还来看过她几回,见她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费尽,便也不劝她回书院去,还总趁着书院里告假,他无事时,过来帮一帮她。
只王氏听了尤其不喜,念叨他好几回,常说他当以学业为重,男儿家成天往脂粉堆里钻,不像话。
程书白往往是左耳进右耳出,学业没什么问题,该帮的忙依旧帮了。
可王氏心里仍是不高兴,竟趁着程书白去书院时,私底下约见了李媛一回。
除了她们俩,倒谁也不知那一回里,她们说了什么。
倒是过了几日,李媛在幽篁居请铺子里的伙计吃饭时,难得的喝多了。
一开始都还好好的,后来席散了,她魂也跟着散了似的,坐在那儿哭。
叨叨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伤着哪里了,忙去问原因,她却只摇头,说累了。
这几日她总远着程书白,能避的都避开了,叨叨伺候她多年,哪里就想不到她是为什么哭呢?
只小姐要面子,不肯说实话罢了。
叨叨倒也不好说什么,只陪着李媛,等她哭了一回,才帮她把眼泪擦去,要扶着她回去。
才出了雅间的门,就在门口撞见一人,倒是主仆二人谁也没想到的金依依。
好些日子没见,她倒是越发出挑了,面色红润,身形姣好,一身绸缎倒将她衬托得格外好看,身上再无半点从前那个疯子模样。
反观李媛,因刚哭过一回,眼圈是红的,脸上还挂这些泪痕,神情颓废,瞧着格外憔悴。
两人对上目光,皆是一怔,好一会儿都没敢认。
“宋甜甜对你来说就这般重要的?”金依依率先开了口,“她一走,你怎还哭得不能自己了?”
当着外人的面,李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才哭得不能自己了。”
她撇了眼金依依的打扮,讽刺道:“你倒是过得滋润。好歹也是个刚死了丈夫的,你打扮得这般光鲜亮丽,就不怕遭人闲话?”
金依依闻言,手里折扇一开,遮着半张脸笑道:“你瞧我像是遭人闲话少了的?”
李媛想起从前她在太原闹得那些笑话,倒也生出几分同情来。
只同情归同情,但两人交集少,并不会因同情就会有要结交的想法来。
李媛见时辰不早了,与金依依又没什么话要说,便转身要走。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正要下楼时,就听金依依在身后叫住了她。
“做什么?”李媛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