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依依看了她一会儿,上前来道:“我听闻你铺子近来出了些问题?”
李媛当即将眉一皱,侧目警惕地扫了她一眼,没出声。
她铺子确实是出了问题,四间铺子,师晚虽管着一间,可因能用的人少,她自己管着三间,又要抽空去找师晚学些手艺,免不得就管不过来。
这两日一合账,她发现资金周转方面就出了问题。
醉羞花有师晚在,勉勉强强不赔不赚,可她自己管的那三间,亏了好大一笔。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到下个月时,还能不能撑过来。
但这是一件私事,她从来不曾与人说过,只累极时,与叨叨念过一嘴,金依依又是如何得知的?
李媛思索着,转头看了叨叨一眼,心里想着这丫头不是多嘴的人,应当不会乱说才是。
叨叨对上她的视线,尴尬地笑了笑:“小姐不在时,奴婢无意同程公子念了一次……”
“你这死丫头!”李媛将脸一黑,怒道,“害惨了我!”
边上金依依看了他们主仆二人一眼,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嘴上也不说,只是道:“我家里从前也是做生意的,如今又管着王家,略微将那几间铺子一分析,就能猜着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是,是程书白亲自来找她的。
两人偶然间在街上遇见。
他们俩更加不熟,当时仅仅只是隔空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的。但后来程书白不知从何处得知她接过王家二房生意一事后,便主动来寻了她。
王家二房内里早乱成了一片,金依依若要彻底接手,将其变成自己的东西,她就得做出一番建树来。
倘若同李媛合作,能达到她的目的,她想着帮一帮李媛也不错,于是这才叫住了人。
但程书白说了,叫她保密,不能同李媛说他去找过她这件事。
金依依从前不知这两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感情,一时觉得有趣,想观望观望,还真就隐瞒了。
她上前将李媛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你今日喝了酒,想来脑子是不大清醒的,我与你说了什么,只怕你明日起来就忘了,你且先回去。若还想走下去,待明日酒醒了再来寻我。”
说罢,她又转身,在李媛的惊讶里,施然回了雅间。
直到人关了门,她才对叨叨念叨:“她是疯了不成?”
叨叨没说话,只问她:“回去吗?”
李媛轻轻一点头,叫叨叨扶着走了。
片刻后,到了李家,李媛酒劲彻底上来了,有些头重脚轻的,几乎是站也站不稳,是叨叨连拖带拽的将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然后正要从侧门里悄悄回去时,巷子深处就走来一人。
叨叨侧目一看,眼中难掩惊讶:“程公子……”
可不就是在那儿等了不知多久的程书白?
听见这一声称呼,李媛有一瞬间好似酒醒了,又好似没醒,糊里糊涂道:“什么程公子不程公子的……赶紧扶我回去,我头晕的厉害。”
话音才落,她就自一身酒气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然后有人在她耳边柔声问:“怎喝得这样多?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