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沉默了一瞬,忽然嗤笑一声:“受影响便受影响,我也不稀罕靠着家里嫁个好人家……”
她说着,冷笑一声:“何况,我若留在家里,你觉得我能寻着什么样的好人家?”
叨叨沉默片刻,倒是认同了她这个说法。
她父亲跟继母从来都不曾经将她当李家小姐来看待,更多的是在看一样工具,有需要时,定是要将她推出去,可不管婆家是不是个好婆家。
尽管没有李淳这件事,李媛也不一定能落个好人家。
李媛又道:“我眼下只期望祖母好好的,铺子里的生意能好起来。等我有权有势了,还怕寻不着一个好人家?若真到那时,我还稀罕嫁人的?男人嘛,不过我手里的玩意儿。”
叨叨听见这话,又沉默了,半响才又试探着问:“那程公子呢?小姐也觉得他是你手里的玩意儿?”
这下倒是轮到李媛沉默了。
她半响没出声,叨叨就知是戳中她痛楚了,才想顺势提一提昨晚的事,就听李媛笑了一声。
笑得古怪,脸上却又多了些释然。
叨叨心里边咯噔了一声,才意识到不好,就听她道:“他虽不是我手里的玩意儿,但同我关系也不大。你也不是没瞧见他娘瞧我的眼神,把我当怪物似的,生怕带坏了他。”
说着,她嗤笑一声,满是不屑:“说白了,她自己也是与我一样的人,又怎好意思来嫌弃我的?无非是怕我同程书白走得太近,耽搁了他的学业罢了,他要真有心做出一番事业来,又如何会被我影响?你放心,他前途正好,将来定是有机会入仕的,我好好的做我的生意,与银钱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何必去打搅人家?”
叨叨琢磨着这话,心里忽然一惊,猛地看向李媛,道:“小姐都记得?”
李媛好半响才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嗯”完就不说话了,转开视线,拒绝再交流下去。
稍晚些,她们到了幽篁居,才说了名讳,小二直接将她请去了楼上雅间——金依依早在那儿等着了。
“看来昨日意识还是清醒的,至少记得我说过的话。”她请了李媛入座,戏谑道。
昨日李媛就觉她气质同往日不同了,如今再看,又不由多了些感慨。
从前她还是个一心只有王柳的疯子,期间不过过了短短一瞬,她就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果然,不受男人影响的女儿家,才是最有魅力的。
她道了声惭愧,出于了礼貌又问了她近来可好。
“好不好的,还不是那样。”金依依喝了口茶,道,“王柳死了,他母亲深受打击,瞬间老了十岁,搬去了庄子里,再无心管理家里的事。”
李媛眉一挑,道:“不是还有王孝省?”
金依依好笑道:“他就是个废人,从前是,从今往后也是……你能指望一个废人做什么?”
李媛霎时想起来那些听来的传闻,惊道:“他真对你……”
“他倒是想。”金依依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李媛就懂了,传闻终究是传闻,既是传出来的,那自谁嘴里开始传的,就说不准了。
后来李媛才知道,王柳中途其实有醒过来一阵。